那裡放著原本為研討會準備的茶歇咖啡,經曆了一早上的緊張和恐懼後,他現在似乎放鬆了下來,愜意地泡了一杯咖啡,放到小茶幾上,自己則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著,同時屏蔽掉同行們投遞過來的或羨慕或鄙視的目光。
“這算不算笨鳥先飛?”
不遠處的賀助跟黎博打趣道,換來向今歌狠狠的一個白眼。
而這個員工的“解脫\",像個催化劑,加速了其他組的速度。
“雲端完成了。”
“優陽完成了。”
“智亨完成了。”
…
大小公司的作業被陸續交了上去。
“通過。”
“通過。”
坐在後排的賀助等人臉色也越來越凝重。
移步到休息區的人越來越多,最後會場隻留下了似乎沒有意願繼續“答題”的三桌和兩個人。
三桌是最中間的“冠宇”,最角落的“其他”,還有它前麵的一桌“萊成”,兩人則是某一桌由中小公司成員組成的一桌中剩下的兩個人。
丁蒼的目光一一劃過他們的臉。
首先是被留下來的那一男一女,他們互相抓著發抖的手,男的像是說給自己聽:“我們飛躍科技的產品,是麵向小孩子的,我們不能…不能…”
女的緊緊拽住對方的手,打氣似的地幫他說完:“我們不能為了自己,讓孩子們冒險。”
說完她哭了起來。
無論是留下來的三桌人,還是在休息區正在觀察這邊的人,都微微動容,有些人甚至露出了慚愧的表情。
下一個是萊成公司。
向今歌灑脫地笑:“彆看我,這得怪你自己。”
“哦?”丁蒼作出願聞其詳的表情。
“我剛說過了,你和你兄弟是我們的產品,你要是沒放你兄弟殺人的視頻,我們這些同事或許還會心存僥幸。”向今歌的同事們,沒有看丁蒼,就像是無法麵對自己參與製造的殺人犯。
“這麼說起來,確實遺憾。”丁蒼感歎,但他話鋒一轉:“我可能忘了說,其實我那個夥伴,原本是打算自己一個個去破解你們這些大公司的,他有這個實力。”
說到“有這個實力”的時候,他有意無意地看了黎博和賀助幾眼。
“隻是我比較心急,又很喜歡熱鬨,才趕在今天大家都在的時候請大家來幫忙,但其實他已經破解了幾家公司了。”他微微一笑,問向今歌:“你猜我那個夥伴最先用哪家公司來試手呢?”
向今歌臉色一變,同桌的同事臉色變得慘白。
說完這句,丁蒼不再看他們,把目光投降了剩下的最後那桌——
最具有影響力的冠宇。
一個皮膚略黑、一看就經常健身的女員工先發言了:“其實我們到現在也沒有達成一致,但很可惜,”她對丁蒼假意一笑,“同意給你答案的三個人,沒有足夠的權限湊出一個完整的答案。”
整桌的人,除了發言的女員工,都低著頭,所以也看不出到底是哪三個人。
女員工站起來,慢慢轉身麵向童伊,眼神中有崇拜和欽慕:“童先生,我們其他人認為,冠宇作為最大的公司,我們也必須要有能匹配它的擔當。”
女人說話鏗鏘有力,大公司員工的傲氣也表現無疑,不過這個時候,平時總看不慣他們這種傲氣的同行們卻不覺得礙眼了。
童伊也緩緩站起來,朝她和那一桌微微點頭,語氣聽不出什麼波動,他隻說了一個字:“好!”
然後他坐下來,輕輕歎了口氣。
賀助不解地悄悄問:“你們同事這麼棒,你怎麼還歎氣?”
童伊說:“恐怕他們隻是白白犧牲。”
黎博不甘心:“怎麼會?”
向今歌幫他回答:“如果我是他那個夥伴,最要攻克的一定是冠宇。”
賀助不同意說:“冠宇是個大公司,沒那麼容易,而且哪怕……”
賀助一改一貫油腔滑調的樣子,十分正經地說:“他們也不會白白犧牲,他們這種選擇,本身就是有意義的。”
黎博使勁點頭,而向今歌也難得沒再懟他。
這時丁蒼也結束了跟冠宇員工的交談,站了起來,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皺褶。
“那今天的研討就到此為止了。”
全場緊張地看著他。
他對後麵休息區的人說:“我說到做到,乖乖交作業的好學員們,你們馬上就可以自由了。”
他又對著會場中間留下來的人,一字一句地說:
“而壞學員們,必須要跟我們繼續玩一會兒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