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說管家畏罪潛逃,仲子石更擔心管家是心灰意冷。
登記審核完最後一批仿生人的信息,結束了今天的任務,賀助就急吼吼地拉著仲子石直奔遊戲區。
遊戲區現在的人流比他們來的時候還大,熱鬨非凡。
園區四處擺放著各種各樣的遊戲主題道具,室內外的大型投影,輪番滾動著精彩的遊戲畫麵,趣味比賽、Cosplay 表演、開發團隊互動……各類線下活動也引得現場觀眾不時發出喝彩。
他們在一個粉絲交流活動中找到了黎博。
台上一個年輕的男人正在講訴他的遊戲體驗:“爸爸是去年去世的。”
“他活著的時候,我們就像朋友一樣,有困難的時候,總是會講給他聽。”年輕人的話語中充滿著懷念。“他總是在默默地聽完後,給出犀利的評價。”
“爸爸走了之後,我總是想起他,有時候,會把他生前的錄音拿出來聽,想象著他還沒離開。”現場都安靜地傾聽著著個年輕人的故事,沉浸在一種哀傷中。
“年初的時候,我碰上了事業上的瓶頸,一蹶不振,那時我想,如果爸爸知道,會怎麼說?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了雲界。”年輕人的聲音開始開朗起來:“說實話,個人覺得玩家們粗暴的宣傳,讓死去的活過來時,比遊戲文縐縐的宣傳語直白多了。”
觀眾發出一種理解的笑聲。
“總之,我爸爸真的活了過來。”年輕人興奮地宣布:“在我半信半疑地將爸爸一生的圖片、視頻、語音等上傳到雲界後。”
“我原本以為,雲界最多會給我的,是一個逼真的立體的,過去的父親的回放。”年輕人說:“然而,雲界給我的,遠遠超出我的預期,我得到的,是一個活著的、真實的父親,他記得過去發生的事情,也知道自己在現實世界裡死去的事實,他聽著我的傾訴,給出新的回應。”
“如果是以前的爸爸,他的反應就會是這樣。”年輕人抹著淚說:“我的爸爸,還活著。”
與此同時,他身後的大屏幕,一個50多歲的男人,幽默地說:“還好我不是在你青春期的時候掛的,那時候你可是連話都懶得跟我說一句。”
現場爆發出喝彩和掌聲。
黎博一邊鼓掌,一邊跟仲子石他們解釋:“這個遊戲的人工智能係統很強,它通過玩家上傳的這些資料,自我學習,被訓練成這個人,習性、說話習慣、動作、思維方式,可以做到一模一樣,彆人感知到的這個人,跟真人完全一致,所以對這個兒子來說,他父親確實是活了下來。”
賀助則更關心玩法:“那這兒子怎麼進遊戲呢?”
黎博:“真實人類玩家是通過全息模擬的形式登錄,現在的技術可以讓玩家感受到幾乎跟現實無差彆的逼真體驗,獲得身臨其境的直接感受。”
旁邊一個小姑娘,聽到他說的話,自來熟地湊上來補充道:“他也可以創建一個角色,上傳自己的各種資料,這樣哪怕現實世界的玩家不在線,這個數字版的自己可以在那個世界自主成長,就跟孿生子一樣,還是連思維都完全一樣的孿生子。”
正說著,舞台上又上去了一個人,這次是一個年輕的姑娘,她聽說這個活動後專門從南方坐了一夜火車過來。因為從小就對旅遊有著特彆的熱愛,她去過很多地方,“但由於時間和經費的限製,原本擔心自己這輩子能去的地方有限”,但這款遊戲的上線讓她“打開了新的地圖”。
“旅行,對我來說,是見識大自然不同的風貌,體驗世界各地不同的文化,結交不同的小夥伴。”
“雲界雖然不能完全替代我自己親臨目的地,比如我就不能真的把美食吃到我的肚子裡。”姑娘誇張地揉著肚子,惹得觀眾大笑,“但是上麵三個目的都幫我實現了,尤其是對我這種沒錢沒時間的孩子。”
“雲界也做到了現實世界不能做到的事情,它讓我可以回到過去。”姑娘興奮地:“我去看了古埃及金字塔時期的尼羅河流域,去了古希臘的雅典衛城和古代奧林匹克運動場,羅馬帝國時期的羅馬鬥獸場、中世紀歐洲的巴黎聖母院,也去攀登了漢唐時期的長城……”
姑娘後麵上場的,還有通過遊戲體驗奢侈生活的窮學生,帶孫子們一起去自己年輕時的過去做客的60多歲的阿姨,以及熱衷於在雲界做NPC的現實社恐患者。
聽完這些玩家的分享,賀助和仲子石大致對這個遊戲有了初步的了解。
這個遊戲的特殊點,是“真實”,裡麵幾乎所有的角色都是真實存在或存在過的,每個角色的背後的麵貌、個性、聲音,都是真實的。
按照遊戲宣傳的“數字生存”概念,他們是真實世界的人類或者仿生人在雲端的忠實數字版本。
它目前主打還原真實客觀世界,由於未來尚未發生,所以隻有現在和過去,但遊戲留了很大的想象空間,按照黎博的說法,“當算法和數據足夠的時候,未來也未嘗不是一種現實。”
這時,他們聽到遠處一陣騷動,轉頭一看,一夥人正舉著反對的標語:
“雲界是虛幻的,現實才是真實的!”
“雲界是毀滅未來的大敵,要及時製止!”
“警惕雲界讓人類世界更混亂!”
就在大家注意力都被這群人吸引過去時,台上的話筒突然被一個闖入者搶奪過去,他大聲控訴著:
“我的朋友在雲界被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