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人正式投入工作前，廖天瑞跟他們複盤了警方內部對半年前的張經緯案件的調查和結論。

張經緯本人，在創辦意識實驗室後不久就因病去世了，去世前，他定製了一個自己的仿生人。這個仿生人也就是後來的幻影，他通過後台指揮的方式繼續運營著意識實驗室。

而幻影癡迷於仿生人意識和芯片研究，是因為想要給自己“升級”。然而，幻影逐漸失控的行為，讓他的首席技術蕭致奇產生了防備。蕭偷走芯片樣本，並摧毀芯片的資料後，自殺了。

蕭自殺前，利用參觀優陽工廠的機會，將偷來的芯片混入了賴芙仿生人生產線，半年後，擁有那個芯片的賴芙，因為出色的表現，引起了幻影的注意。

在串通丁蒼上傳意識程序的案件中，幻影通過優陽的後台，找到了賴芙8021，向其遠端植入了木馬程序，為後續控製賴芙埋下了機關。

隻是他不知道的是，駱儲在處理丁蒼案件的同時，已經提前對幻影的這一做法做了事先的預防，將賴芙6083和8021的端口做了交換。

案發當天，幻影利用賴芙參加仿生人盛典的機會，趁著現場的混亂用木馬程序遠程控製賴芙6083離開了會場。但不幸的是，當時在停車場正要回家的童雙，見到自己喜歡的明星，狂喜之下衝了上去，被幻影派去的仿生人劫匪一起綁走。

在跟蹤追擊幻影的過程中，幻影利用自己高超的黑客技術，甩掉了警察的圍捕和童家的保鏢。駱儲和仲子石通過跟蹤6083的信號以及近距離肉眼觀察，跟到了幻影所在的廢棄工廠。

在那裡，駱儲在與幻影的搏鬥中，被對方撲倒下樓後重傷，而處於幻影控製下的賴芙，在幻影“死”前失控，以幾乎同樣的動作，將童雙也從高處推下，導致童雙當場死亡。

在這個案件中，案件調查組對仲子石和駱儲最大的爭議是，是否因為他們的失職導致人質的死亡，嚴格來說，人質是抓捕疑犯的過程中的連帶傷害。

仲子石之前已經接受了停職降級處分，駱儲雖然受了重傷，但在歸隊之後，也需要接受處分。

而此案讓警方最慶幸的，是作為家屬的童家並沒有在此事上為難警方。

“說到底，這就是一個令人悲痛的意外，我們不想再增加它的悲劇色彩了，到此為止吧。”

理智說出這句話的童伊，讓警方鬆了一口氣。

“局裡可能會另外派人來負責調查小組，你們現在隻能以普通組員的身份繼續工作，有沒有意見？”廖天瑞略有些擔憂地看著他們。

仲子石搖頭：“沒意見。”

對於這個調查結果，駱儲和仲子石其實還有不少疑問，比如：

張經緯作為一個商人，怎麼會具備幻影那樣的黑客技術？

駱儲當時明明已經製住了幻影，怎麼會突然被推倒？

賴芙暴走，到底有沒有駱儲的責任？

但這些問題涉及駱儲喪失的記憶，以及他機器腦的秘密。

兩人決定暫時接受目前的說法，等他們有新的線索之後再跟廖天瑞商量。

廖天瑞歎口氣，拍了拍兩人，也沒多廢話，正色道：“經過這幾個案子，我們都一致認為，像仿生人啊，人工智能這些高科技犯罪，以後會相當棘手，難度會越來越大，但是——”

無論是丁蒼一案，還是幻影一案，仿生人都是直接的策劃者和實施者。

“事到如今，想要像十幾年前那樣，一個仿生人犯案，銷毀一批仿生人，顯然是不可行了。”廖天瑞說。

仲子石和駱儲當然明白。

且不說這十幾年上百萬的仿生人在人類生活中的滲透和作用，單單要執行這樣的一個決定，都會引起社會極大的動蕩，首先人類自身就沒有統一的立場，其次，把仿生人逼成人類的敵人，無疑是給自己找了一個比自身強大許多的對手。

幻影一案，也就此告一段落。

“幻影和上次丁蒼案件中的仿生人，由於直接參與了犯罪，被我們扣留下來了，沈揚說等小駱回來還要慢慢研究。”廖天瑞說，“不過意識實驗室的那幾千個樣本，我們沒理由無期限地扣留，上個月已經解禁還給他們了。”

仲子石點點頭，上次跟賀助去那邊也是去做一些收尾工作。

那批仿生人是公司財產，數量巨大，價值不菲，不可能一直讓警方扣押著，事實上，他們能配合警方這大半年，也是因為公司那個階段群龍無首沒人管。

駱儲聽完他們的討論，問：“那現在意識實驗室那邊已經有人接手了嗎？”

“聽說是投資合夥人。”

“是什麼人？見過嗎？”駱儲好奇地問。

廖天瑞沒有直接回答，轉而問他們：“聽說你們要去桃源？”

仲子石點頭，順便又將村長失蹤一案詳細地彙報了一下，說起管家對於桃源的擔憂，廖天瑞皺眉：“這麼說起來，桃源的情況，可能更複雜了。”

“怎麼？”

“你們去了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