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還是一片黑暗，但有隱隱的光線，透過窗簾偷偷探進來。

懷裡的仲子石已經昏昏欲睡了，駱儲不知節製的恣情索取，讓已經有兩天沒有好好休息的他，身體極致愉悅與放鬆後，在熟悉氣息的體溫和懷抱中，很快被疲勞和困倦包圍。

兩人麵對麵側躺著，駱儲將他摟在懷中，手微微地拍打著他的後背：“睡吧。”

仲子石卻還掙紮著，努力想要睜開眼睛，不放心地問：“你真的沒事麼？”

駱儲沉默了片刻，不正經地笑道：“看來我剛才的表現還不夠，要不要再來一次？”

說罷作勢又將手沿著仲子石流暢的腰線滑向他的後腰，仲子石伸出手輕輕按住他不安分的手，抬頭輕吻一下駱儲，喃喃道：“彆鬨。”

駱儲聽話不再鬨，低啞著嗓音，催眠式的語氣：“那陪我聊聊天？”

“嗯。”仲子石半閉著眼睛應道。

“這是哪裡？”駱儲這才認真打量這個房間，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襲來。

仲子石懶懶地露出半個微笑：“還記得那個愛情酒店嗎？現在已經改造成標準酒店了。”

“可惜了。”駱儲半真半假的調侃。

駱儲對這個酒店還頗有感情，他想起上次來的情景，微微笑起來，抬手撫摸仲子石的臉：“我就是在這裡，意識到自己對你的感情不單純。”

“那個時候，我做了一個夢，夢裡……”駱儲慢慢述說著。

“……”

“如果沒有那個契機，我會不會就這麼沒心沒肺地跟你做一輩子搭檔。”

駱儲看著已經閉上眼的仲子石，自顧自地繼續說道：

“你還記得你小時候跟我講的那個機器人寫詩的故事嗎？”

“嗯。”

“我腦中的那個機器，說不定也願意為你寫一輩子的詩。”

“嗯？”

“我一直知道它很寶貝你，但我以為，它隻是把你當成重要的人，卻不讚成我們做戀人。”

“……”仲子石的呼吸變得悠長。

“但我現在才明白。”

“它或許比我的意識更早地愛著你。”

“也比我都更早知道我愛你。”

駱儲的眼眶有點發熱，他將唇印到仲子石的額頭：“我的理智、情感……”

他的吻來到他緊閉的雙眼：“大腦、心臟……”

接著是臉頰：“身體、靈魂……”

最後來到他的嘴唇：

“我的每一分每一寸，都愛著你。”

駱儲呆呆看著仲子石的睡顏，目光輕輕地掃過他的臉龐，每一寸肌膚都被他細致地觀察著，每一寸都要深深刻入腦海。

這時仲子石的眉梢微微皺起，仿佛在夢中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駱儲輕輕地伸出手，輕撫他的額頭。

在自己重傷那段時間，仲子石經常做噩夢，常常一身冷汗喘著粗氣猛地睜開眼睛，醒來後的第一個動作總是找自己，自己不在他身邊的那段時間，他半夜醒來就整夜整夜地看著小精靈，仲子石在自己麵前總是平靜淡然，就像那些噩夢的夜晚從來沒發生過，其實他們兩個人都心知肚明，自己曾經差點死去這個事情，在他心裡留下了深不可見的痛。

所以他拚命恢複，回到他的身邊，才能在他半夜驚醒的時候，假裝睡眼惺忪地靠上去抱住他親吻他，直到他又進入夢鄉。

感受到額頭溫度的仲子石，舒展了眉頭，嘴唇微微張開，輕輕地呼吸著，駱儲俯過身子，輕輕地吻了吻他的唇，他的臉上透著一絲安詳和滿足，仿佛夢中的他已經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駱儲心中酸楚，眼前這個男人，他做夢都想要一直陪伴著他，永遠守護著他，但是在自己不管不顧地闖進了這個人的生活，破壞他原本如仿生人一般穩定的心緒之後，卻一次又一次傷他。

睡著的仲子石，就像感應到什麼，他皺了皺眉，夢囈般地說：

“不要寫詩……活著……”

駱儲額頭抵著仲子石的額頭：“ 你看，我們連願望都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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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子石睜開了雙眼，感覺自己好像睡了一個世紀。房間裡透著微弱的晨光，窗外的天色還是灰蒙蒙的，似乎還未完全清晨。

他轉過頭，看到駱儲依舊沉睡在他的身邊。他的臉龐被枕頭遮住，隻露出一部分額頭和嘴唇。他的睫毛長長的，讓人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