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學霸，這些我們不是早就知道了嗎？”中途溜進來的賀助不滿地說：“這個唐燁我們盯了兩年多了，你現在來給我們科普唐燁101？”

黎博向他使使眼色，賀助才注意到，十幾個人的會議室裡，高局長正一聲不吭地坐在後排，旁邊還有一個半生不熟的麵孔。

賀助立馬坐直，態度端正地說：“這次向今歌和賴芙的回歸，給案件帶來了轉機，我們很有必要從頭梳理一遍相關的乾係人，以免有任何疏漏。”

這180度的轉彎，轉得清新脫俗，自然不扭捏，會議室的同事出現了噗嗤的笑聲。

京州市局局長高春曉，是一個50多歲的女性，既有著不容置疑的權威感，又有種女性特有的慈祥，看到會議的氣氛鬆弛下來了，她也順水推舟地調侃：“小賀的會議精神領悟得不錯。”

接著她清晰而堅定地說：“今天召集大家來也的確是這個目的，兩年前的案件，因為技術能力的巨大差距，證據和信息的缺失等原因，使我們陷入了調查的僵局。”

“昨天向今歌和賴芙的出現，為打破這個僵局提供了一個寶貴的機會。所以有關部門的領導同事討論之後，我們決定組成專案組，用全新的視角來重新啟動這個案件的調查。”

說到這裡，她側身向大家介紹她身邊那個身材健碩，氣質剛毅的男人：“介紹一下，任飛鸞，從今天開始，調入我局擔任副局長，他將全麵負責兩年前628發生的幾起關聯案件的調查。”

賀助“啊”地一聲，猛地想起，這是事發那天，仲子石家裡那個中年大叔。

他的驚叫又一次吸引了大家的注意，他從善如流的熱情鼓掌：“歡迎，支持，擁護！”

被他這麼一帶動，大家也都紛紛鼓起掌來。

散會後，高春曉叫住仲子石：“小仲啊，你知道，這個案件原則上你該回避。”

仲子石點頭，他跟駱儲的關係，他向相關的領導報備過。

高春曉看著仲子石的眼神中帶著欣賞與疼愛：“任局來負責這個案子最合適不過了，他對當年的案件比我們其他人都了解。”

仲子石聽出這句話的另一層含義：“您是說……”

高春曉點頭，肯定了他的想法：“既然成立了專案組，就索性前前後後查個徹底。”

仲子石眼睛一亮，高春曉拍拍他：“你好好配合任局。”

任飛鸞調任京州市警局，並不完全是巧合。

他主動申請退役加入警隊，多少帶了點想要繼續調查當年案件的心思，不過他自己也沒想到這麼順利。

已經跟仲子石很熟悉的他，免了那些客套，走過來自然地拍了拍仲子石：

“走，去跟唐燁打個招呼？”

黎博聽說他們要去意識實驗室，就跟孩子聽說家長要去遊樂園一樣，吵著鬨著要跟著來。

“因為每次去那裡，都會有新的東西。”黎博為自己辯護。“再說了，他們上個月剛發布的那個芯片，我想看看他們打算怎麼用？”

“永生套餐，馬上訂購！”

離意識實驗室還要好幾公裡外，就一路看到巨大的廣告，以各種形態展示著。

公交車站的廣告圖中，看起來非常年輕和健康的人們，生活在優美的環境中，享受著高科技的便利，生活幸福而富足，圖片上大字寫著：無限的生命！無限的可能性！

又或是道路兩邊的彩幅上，寫著：“永生，讓你的夢想永不止步。”

進入意識實驗室的區域範圍，更是一路有引導：“不朽科技，我們是一家專業的永生方案提供商。”

“不朽科技”的銷售谘詢中心，在雲界斜對麵，更靠近園區入口的地方，這是一個巨大的圓形建築，外麵鑲嵌著無數的彩色玻璃，像一個巨大的水晶球。裡麵則是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各種各樣的人和機器在裡麵穿梭和交流。

穿著白色製服的工作人員手裡拿著一些高科技的設備，給顧客們做各種檢測和谘詢。而各式各樣的顧客，有些在興奮地參觀和體驗，有些是猶豫地詢問和比較，有些這已經在簽約和付款。

仲子石一行三人並不急著去見唐燁，而是順道觀察了一下現場的情況。

一位穿著西裝的銷售，正用激情洋溢的語氣，向一群顧客們介紹著永生的選擇，臉上散發著期待和熱情。

“我們的方案是經過科學驗證和嚴格測試的，可以保證你的身體和精神健康，讓你擁有無限的能量和創造力。我們的方案包括意識上傳、大腦改良、仿生體定製、和虛擬現實等技術，可以讓你在永生的旅程中不斷進化和成長。”

“我們現在有幾個套餐供大家選擇。”

“想雲永生的顧客，可以將自己的意識存放在雲端，將自己的記憶永久保留。不知道大家有沒有聽說過我們的一款現實鏡像遊戲，雲界，目前選擇上傳意識的用戶已經上億了。這是我們價格最低的套餐。”

他指著現場全息投影出來的雲界界麵，跟現實世界宛如鏡像的銷售心中，那個世界裡有一個跟他一模一樣的人，正在跟大家揮手。

“當然，如果你是保守派，嫌這種存在方式太虛幻，或者覺得記憶合成並不算真正的意識本體，又或者堅持擁有自己的身體和大腦，我們現在的芯片，已經實現了植入人體的技術攻堅，它將能同步你的意識和記憶，同時增強你的大腦性能。這塊芯片，將在你的身體不能再使用的時候，按照你的意願上傳雲端或者下載到你選擇的軀體中。”

接著，他又指著自己身邊用作展示的幾個仿生人，各個都是俊男美女。

“不過第二個方案其實是最費力最貴的，所以我們更多的顧客覺得，與其在人類脆弱的□□上修修補補，不如拋棄，選擇像這樣更漂亮的外表，更完美的軀體，還有更聰慧的大腦。剛才我提到的人腦芯片，已經完全擺脫了早期仿生人的機器感，它像一個更兼容人體和機器的大腦，能像人類一樣自然地產生意識，完美地整合您的記憶，生成跟您幾乎一模一樣的人格和自我，又能跟機器完美對接，不丟失數據。”

他說到這裡的時候，仲子石、任飛鸞和黎博不約而同地交換了一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