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香梨? 六月份,北京。 炎熱……(1 / 2)

六月份,北京。

炎熱的酷夏剛剛來臨,無處不在的暑意彌漫在空氣中,使得整個城市仿佛一個透不過風的蒸汽房似的。

晚上九點半,日暮西垂,那股子熱意也漸漸消散了些,而北京這個繁華都市夜生活也才正式開始。

此時恰值暑期,不少暑期檔的影片爭相上映,幾大廣場的大屏幕正在播放已經開播將近三個月了的的電視劇《驪姬傳》。

其實這個時間,鬱相宜本該在一場慶功宴之中,今天是一線護膚品牌寶姿蘭的新品發布會,她作為品牌代言人,也跟著一起上台站了一會,可是連日來的工作量實在是讓她有些吃不消,所以在慶功宴上她象征著喝了幾杯,找了個理由意思意思就回了公寓。

回公寓後更是早早洗漱完上了床,此刻正拿著手機搜微博上有關《驪姬傳》的話題……

不出所料,網上鋪天蓋地都是對她的蔑視、指責、恨鐵不成鋼,隻有少數幾個幫她說話的人,不一會就被壓下去了。

網上無非兩個風向。

第一種指責她秦女郎出身,當年一部文藝電影《秋海棠》讓她幾乎囊括年底所有最佳新人,最近幾年一部不如一部,現在居然自甘墮落拍起了古偶劇!

第二種稍稍勢弱一些,無非是說《驪姬傳》雖然是偶像劇,但男女主CP感強,演技不算太差,收視率不錯等等……

岑溪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鬱相宜麵向窗外,一副難過的不行了的的樣子。

岑溪一臉驚愕地問:“相宜姐,你這是怎麼了?”

“說實話,你也覺得我最近演的戲真的都很爛嗎?”鬱相宜麵上微紅,姣好的臉上明顯帶著氣惱,她開門見山地問。

岑溪背著雙手,不安的絞著手指,掙紮著開口說:“呃,其實也還好了,驪姬傳最近反響不錯了啦。”

岑溪這小心翼翼,生怕她慪氣的樣子更是讓鬱相宜氣不打一處來,想了想,好像事實亦是如此,想到這兒,她深深的歎了口氣,言語中有點不開心:“我也知道是挺爛的,這幾年我就沒在遇到過什麼好劇本,也難怪他們說《秋海棠》之後,我就再也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作品了。”

岑溪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她,隻好在旁邊裝起了鵪鶉,半天蹦不出一個字。

看她這樣子,鬱相宜也歇了想要聊聊天的心思揮手讓她放下東西回家去了。

將近十一點,鬱相宜還是沒能睡著,看了看落地窗外燈火通明的樣子,突然冒出了一個危險的想法:“大晚上的,應該沒人會認出來她吧?”給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工作後,就換了身她最愛的小黑裙,戴著口罩墨鏡出門去了。

起初鬱相宜還有些畏畏縮縮的,不敢放鬆;後來看到真的是沒什麼人注意到她,就漸漸大膽起來,口罩還是老老實實戴著,墨鏡就被她收進包裡了,畢竟大晚上的,臉上戴個墨鏡出門實在是有點傻乎乎的。

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不知不覺居然走到了王府井小吃街,鬱相宜眼睛一亮,剛讀大一那會兒,她還是個天天跑龍套的小透明,跟著同宿舍的周琦、姚菱悅兩個人幾乎天天晚上都在這裡,玩累了就去全聚德點一隻香噴噴的烤鴨,一打啤酒,一混就是半個晚上,可惜這樣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大二那年她出演了《秋海棠》裡的月虹一角,電影裡她是一個舊式女子的代表,從小被男主角家裡當做童養媳長大,男主角從小在西洋學堂裡長大,自然是不太願意承認月虹的存在,可最終他還是娶了她,雖無愛可言,可到底給了她尊重,可這種尊重最終還是毀了月虹。”

電影上映後,她一炮而紅,各種邀約比比皆是,漸漸的在學校的時間越來越少,和幾個室友也越來越疏遠,整個大學時光裡,她好像並沒有什麼是和同學有關的回憶,現在唯一有聯係的也就是畢業後在北京開了一家蛋糕店的姚菱月了。

走進小吃街,一切都還是那麼熟悉,街裡除了風味小吃以外,還有專門售賣、製作民間工藝品、民俗用品的舊式攤位。

她一路看一路吃,幸運的是沒有人認出她來。

走近一個買糖人的攤位,鬱相宜仿佛回到了十幾年前似的,那時爸爸還在,晚上下了班,她們父女兩個就會來小吃街逛逛,一來準是去張大嬸那裡來幾十串燒烤,她不太愛吃肉,偏愛素食,有時還會把吃了一半的羊肉串塞到爸爸嘴裡,這時候爸爸隻會輕輕拍拍她的頭,說:“小鬱,這樣是不禮貌的,以後可不能這麼對彆人,知道嗎?”

然後一口吃掉她吃剩下的羊肉串。

填飽了肚子,爸爸又會帶她去買甜甜的糖人,但是每次隻能吃一個,不然怕長蛀蟲,吃壞了牙齒。

每次回想到這些,她心裡都會生疼生疼的,仿佛幾百根針紮在心裡似的。

許是她的目光太過專注,周圍好像有人認出她一樣似的,鬱相宜暗暗壓了下鴨舌帽,轉身離開了糖人攤。

走了很長一段路,後麵好像一直有個男人跟著,也許是她的粉絲,怎麼也甩不掉,鬱相宜深吸了一口氣,轉頭就說:“你跟著我乾什麼?”

後麵那人似乎沒想到她會忽然停下來,差點撞上去,聽見她的話,忙說道:“你誤會了,是你的東西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