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來 隊友、少量論壇體和家人……(1 / 2)

彆在這裡發癲 一根電纜 4681 字 10個月前

當天下午五點,歐冠準時公布了其抽簽結果。幾乎是消息發布的同時,#歐冠揭幕戰# #克萊因破冰船#等多個詞條衝上各大社交媒體的熱趨和熱搜,轉瞬之間引發互聯網世界的軒然大波。

當然,並沒有波及到克萊因的正常訓練就是了。

在接下來的一個周裡,全隊上下受儘了馬爾茨和朗星回的精神折磨——前者不必說了,死了還能從棺材裡爬出來罵人。而後者自從破戒,就徹底暴露了壓力怪的本性,弄得隊裡的小孩們見到他都跟見了鬼似的。偶爾他倆都不罵人的時候,那必然是在對罵,也不知道華夏人哪裡來的熊心豹子膽,也不知道馬爾茨被灌了什麼迷魂湯,總之,沒有一刻消停。

又一天的午飯時間,幾個年輕球員坐在餐廳內,揉著被臥龍鳳雛轟炸過的腦袋,終於忍不住提出了疑問:

“我聽說,他有歐洲血統,不會是教練私生子吧?我見過好幾位華夏球員,他們從來不這樣。”

近年來,華夏的足球水平得到長足提升,具體表現為,留洋球員達到了史無前例的五人之多……甚至有兩人同時出現在英超聯賽!其一不必多說,是朗星回,其二則是來自於樺尺蠖俱樂部的馮禧。

總之,不能說是遍地開花吧,好歹歐洲足壇說起華夏球員時,不用假裝忘記全世界了,而是可以磕磕巴巴地說出一些刻板印象:溫和、謙遜、老實、聽話……

從這種維度上說,朗星回還真是為打破刻板印象貢獻了非常大的力量。

但現場沒有華夏人,年輕人們於是將目光投向了唯一的亞裔——韓國人樸聖俊,似乎指望他能講出些內情來。

後者放下刀叉,無奈地舉手聳肩做投降狀:“彆看我,夥計們,我正在祈禱下午的室外課不要跟他分到一組。”

他旁邊的凱琴馬上道:“我也不要,我不明白破冰船的球員是怎麼忍他的。”

“我也……”

“我也……”

哀鴻遍野之中,隻有坐在餐台前的少年沒吭聲,心不在焉地嚼著西藍花,正是總是跟華夏人搭檔,從而被追著屁股狂噴的左邊衛恩佐·亞度維斯。

“彆太難過,你們做的已經相當不錯了,應該受到誇讚而非責罵。”樸聖俊用肩膀撞了一下小替補,以示安慰,“你們是凱瑟琳堡青訓的最佳球員之二,不是嗎?我相信,就算是朗在你們這個年紀,也不一定會做得更好。”

“是的是的。”布萊恩嘴裡塞著食物,瘋狂點頭表示同意,恨不得馬上將樸引為人生知己。

亞度維斯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很沮喪道:“……可是,朗十五歲的時候,就是巴西U20聯賽的年度最佳球員了,等他十九歲的時候,已經拿下22/23賽季的西甲金靴了……”努力回想狀,“他得了幾個意甲最佳射手來著?一個,還是兩個?”

布萊恩:……

樸聖俊……

總有一種人,生來就是為了打擊人的自信心的。

布萊恩很勉強道:“那都是……小榮譽,他不是還沒拿金球呢麼。對了,連金童都沒拿過,我們凱琴還是歐洲金童呢,是不是?”

“BOSS是真的很喜歡他。”凱琴沒回答這個問題,過了好幾秒,才幽幽地歎了一聲。

馬爾茨的足球哲學中,總是有一個全能大中鋒的存在,為此他拒絕讓樸聖俊穿九號,那是正印中鋒位,專等天上掉大中鋒。

可惜大中鋒本人拒絕九號。

他也沒有穿他在破冰船時的十二號,而是選了十七號,了卻了心願的老馬這才把九號給了樸聖俊。

樸聖俊嘛,他穿著新號碼挺高興的,雖然高興之餘,也難免有種無計可施的嫉妒。

競技體育,沒人能夠心平氣和地甘拜下風。尤其是,他們同樣是亞洲球員,現在又同在一隊,愛挑事的媒體閒著沒事就要拉他倆對比一番。可偏偏呢,在樸聖俊效力於克萊因的三個賽季中,作為一個前鋒/中鋒,進球數據隻能說差強人意。

好在,他盤帶和傳球都還過得去,是個很不錯的體係球員,再加上溫柔有禮,所以在平均年齡隻有23.4歲的更衣室裡頗有威信。本賽季幾位老隊長相繼離隊後,大家都很擁護這位28歲的大哥哥走馬上任。但是不知為何,馬爾茨似乎對他有成見,蠻橫地駁回意見,直接指定老實巴交的畢維斯為第一隊長。此事一經隨隊記者傳出,不少韓國球迷舉著牌子來俱樂部門口抗議膚色歧視。

人生不如意是十之八九。想到這裡,樸聖俊露出了一種半是苦澀半是不甘的蕭索陰暗,像是隱在暗處的毒蛇。

“額,朗是華夏國籍啊,怎麼會有歐洲血統,又怎麼拿了巴西U20聯賽的獎項?”凱琴離他最近,見他這樣心裡一突,下意識地轉換了話題。

“咳咳……他出生在華夏,據說祖父是中俄混血。”樸聖俊也發覺失態,急忙咳嗽兩聲遮掩過去,“他父親是個咖啡商人,在他七歲時帶他搬到了巴西的巴拉納州,他就在那裡度過了少年時代,直到十五歲獲獎後被球壇帶到西班牙,後來又轉會至意大利,再後來,就是英格蘭。”

“好混亂的人生!”

看著眾人不太相信的表情,樸聖俊笑了,朝餐廳內一張空桌子努了努嘴,“喏,這是菲戈告訴我的,他也是巴西人不是嗎?青訓時期,他跟朗可是同城死敵,朗踢過他們一場慘案,好像是7:1,他則鏟傷了朗的腿……後來,兩人在破冰船重逢,但是沒過一年,菲戈又被租借到我們這裡來了……”

餐廳裡的閒談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大概十五分鐘後,一連串的爭吵聲由遠及近,打破了其樂融融的就餐氛圍。眾人不約而同打住話頭,齊刷刷地看向門口,隨即齊刷刷地低下頭,假裝還在吃飯。

來人不必多說,正是朗星回。他麵容扭曲又猙獰,氣勢洶洶。而他身後緊跟著的,是雙手攤開的菲戈。這個一貫呲著牙傻樂的巴西人今天看上去嚴肅而憂慮,再最後,則是看起來焦頭爛額精疲力儘的老畢。

菲戈嘴裡還在嘰裡咕嚕地繼續勸說著什麼,而朗星回,則用凶巴巴的語氣,作為對這位為數不多的好友的回應。

“他們在說什麼?”

克萊因除了他倆還真沒葡語係球員了,大家都是一頭霧水,隻有稍微懂點西班牙語的凱琴努力豎起耳朵,勉強辨認出幾個單詞:“額,比賽no no no,教練瘋了,你瘋了,隊長,回信息,上帝……心理醫生?——然後朗說,去TM的謝舍爾,我要踢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