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實從未憎恨過那一天出現在人類麵前、高高在上地向人類宣判死刑的外來者們。
比起憎恨,我更愛他們的偏見、傲慢,以及一切會顯得他們正如人類一般無可救藥的愚蠢的要素。
就像我愛那個愚蠢的女人。
她膚淺、懦弱、愚昧,輕易就能被人哄騙,也輕易就能脆弱地因愚蠢和膽怯而死去。
儘管我無數次告訴她,沒關係,媽媽,沒關係,救世主們會打敗外來者,我們可以得救。媽媽,相信我,媽媽。
但她卻依舊被那些花言巧語的狂信徒們哄騙,在我不能時時陪伴的前提下找到她新的可以為自己帶來安心的夥伴。並且,與她的夥伴一起,趁我不在時點燃火焰,於末日審判前先一步洗清肉身的罪孽。
多麼愚蠢、多麼懦弱。
可我卻那麼、那麼的愛她。
以至於我在被通知認領她的焦黑的屍體時,都忍不住俯下/身來,流著淚擁抱她。
我知道,我愛她。
在那一天,比之前的任何時候,都更加愛她。
“……你傲慢、固執、充滿高高在上的偏見。”
我低下頭,親吻身下俘虜的臉頰,品嘗那些被淩亂發絲阻隔攔截的甘美眼淚,以及他柔軟豔紅的唇與舌的甜美滋味。
他發出嗚咽悲鳴似的聲音,手指無力地在抓著我的頭發,給出微末的掙紮。
幼貓一樣的無害可憐。
我因此憐愛地放過他,讓他的喘息更順暢地從唇間溢出,並輕易地抓著他的手,扣著他的手指,按在正柔軟塌陷的床鋪上。
“但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