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麗馨齋門前本就人流密集,隻怪這小娘子不會站地,影響了彆人,公子還為她撐腰,這叫個什麼事?”隻見那野蠻粗夫尋那責罵聲音,蠻不講理地回懟淩霜,“若是小娘子不買花糕,這清閒之地又不是非此不可。”
“喲,你這蠻夫好生伶牙俐齒,儘會搬弄是非。”淩霜見此人毫無歉意,倒數落起小娘子來了,頓時怒火中燒,“怎著,這麗馨齋是你家開的不成,你個蠻夫隨意穿插,擠不進這人中,從這清淨地兒見縫插針,撞了人還強詞奪理,是在令在下佩服。”
“小公子你說誰強詞奪理!”那蠻夫突然眉毛一橫,絡腮胡子皺成一團,擼起袖子要大乾一場的架勢,淩霜絲毫不畏懼。
“怎的,您還知道對號入……嗯?”
話還沒說完,見懷中小娘子輕扯淩霜衣裳,緩緩搖頭,喃喃道:“公子不必計較,小女子沒事,公子……”隨即偏過頭,一副嬌羞模樣。
淩霜這才發覺自己做出的冒昧之舉,擅自將小娘子摟進懷中,這般親近……
梨花膏香……
“抱,抱歉……”,發現自己不覺嗅起小娘子體香,著實羞愧,緊忙鬆開摟住的左手,拉開距離,“是尉遲無理了……喂,蠻夫,趕緊道個歉來!”為了掩飾羞怯之心,淩霜扭頭將注意力再回到那蠻夫身上。
“我非讓你這廝吃些……哎呦,誰啊!娘,娘子!”那蠻夫聽聞淩霜這般不知好歹,拎著拳頭便要給她點教訓,說時遲,那時快,不曾想一粗婦從他身旁猛然靠來,揪起那蠻夫的耳朵就使勁往上提,那蠻夫不悅,心想:哪來又一茬?定睛一看,竟是自家娘子……
“徐三廣讓你買個花糕,你這磨蹭半天沒來,還擱這鬨出個什麼是非,活膩了你!”隻瞧那蠻橫婦人嗓門甚大,震得淩霜都發了愣,“趕緊給人公子小娘子賠禮不是,上前門排隊去!”
“娘子,這廝……”,徐三廣刹時在徐三娘母老虎的架勢下委屈了起來,細數淩霜的不是,隻見徐三娘怒眼相瞪,扭頭卻對淩霜她們笑臉相迎,“來尋你的路上,我早就看到了,徐三廣你這無賴撞了人小娘子,還蠻不講理……公子小娘子您們彆氣,這徐三廣就是裝腔作勢,沒得本事的,我這就讓他給姑娘配個不是!”
隻見那婦人鬆開揪起的手,肘子用力拐了徐三廣一道,徐三廣頓時一副泄了氣的皮球,好不情願地雙手抱拳,低聲道:“姑娘無理了……”
“公子,這麗馨齋的花糕甚是好吃啊……若是公子家裡缺些器具、衣裳,徐家門坊倒是個不錯的地。就先不打攪公子同小娘子了,我與我這粗蠻夫君就到前門等去哈。”說著徐三娘便扯著徐三廣離開了,留下哄笑的人群,一會又散了去。
真是豪、豪邁……
一場鬨劇下來,淩霜被來無影去無蹤的徐三娘震懾了,不經心生敬意,果然江湖奇人無處不有啊……
回神片刻,意識到小娘子還在身旁,連忙詢問起小娘子的情況,佩兒隻是淺淺擺擺頭示意並無大礙。
二人目光相視,一同發笑。
“今日逢樂事居多啊!”淩霜不禁感歎。
“可否說說公子遇和樂事?”佩兒眼如月牙,笑意逢迎。
淩霜不語,隻是笑著。
“佩兒,佩兒——”
隻聞胭脂的聲音離不遠處響起,佩兒回身探尋,尋見胭脂的身影,便又回身,兩手放於腹部,雙膝微曲,頷首低眉,“公子,小女子友人已尋來,就先告退了。”隨即起身,回望公子,打算離去。
“嗯好……”,一陣失落渾然全身,淩霜不明自身為何這般,明明自己最是灑脫之人……
看著佩兒即將離去的身影,淩霜突然想到什麼,“等等!”
“公子是有何事?”佩兒停下,困惑。
“小娘子請收下這隻糖人,算是……”,淩霜一股腦的想要再留一會佩兒,正巧手中有隻糖人,然後再找個不錯的說辭……“算是,當作尉遲想要配個失禮的心意。”
佩兒愣了愣,眨巴眼睛,看向化了些許、殘了一角的糖人,不由得發了笑。見佩兒笑靨,淩霜才注意到右手的糖人這般鬼模樣,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臉,“要不還是算了……”
隻見佩兒奪過糖人,淺鞠一躬,甜甜笑道:“今日公子為小女子撐腰這事,也為正式謝過公子,小女子在此謝過公子。後會有期。”隨即晃晃糖人,離去。
望著佩兒行至一段距離,回身與之相視,隨後愈來愈遠的身影,淩霜甚是留戀。
後會有期……佩兒。
“霜……咳,尉遲。”見麵前倏然懸出一精美糕點盒,淩霜知曉玉誠回來了。
“怎麼這般魂不守舍?”玉誠靈敏察覺到淩霜似丟了魂,便問道:“難道,是被偷了錢袋不成?”
錢袋?
聽聞玉誠這席問話,淩霜立馬伸手摸去腰間,空空如也。
糟糕,老子錢袋呢!
“噗,看來真被偷了錢袋。”瞧淩霜花容失色的模樣,玉誠不由大笑起來,打趣道:“尉遲公子好甚‘謹慎’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