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認為哭泣是逃避的行為,可是當我一個一個字地打出這段話時,竟會止不住流淚。這些天我一直在逃避,所以會哭泣,可為什麼好不容易變得勇敢的時候,也流淚了呢。也許哭泣也是一種解脫的方式吧,我一邊擦去手機屏幕上的眼淚一邊安慰自己。
再後來,就到了現在。
今年是2022年,我離開澳洲的父母,來到故鄉求學。四年來,我仍然關注著他的行程,看著他的臉頰肉褪去,看著他檢測出腰突,看著他從不自信變得閃閃發光,看著他,從我的不善言辭的澳洲男孩,變成眾星捧月觸不可及的愛豆,看著他逐漸變成我不認識的模樣。當周遭滿是為他的成就或許傷痛而歡呼或關心的時候,我卻隻覺得陌生和心疼。北半球的季風為他的臉雕刻出了棱角,也讓他的身體生了陳年的鏽。來到北半球的我,與他相距不到一千公裡的我,好像更難和他站在一起了。
我猜不到他看到自己被刪掉時是什麼樣的心情,但我相信他能懂得我話語的含義。這麼多年來,他離自己的夢想越來越近,我也進入自己理想的高校。隻是當初想著能在頂峰相見的我,沒料到四年後的我們雖然的的確確站在了頂峰,但所站的是不一樣的頂峰,相距太遠,不得相見。這幾年來我在看他的物料時,總會覺得不真實,屏幕上的他變得更加可愛,完全不同於澳洲時期的拘謹與含蓄,仿佛我們在一起的那段時間是上輩子的事情。雖然夢裡經常閃回那時的親密,醒來時我隻剩下無限的空虛。我並不遺憾沒能在這場不成熟的戀愛中堅持下去,更談不上後悔,因為當初的最重要的目的,他能得到屬於自己的舞台,已經實現了。其它的想法或者懷念,活在回憶裡也不可惜,甚至忘掉會更討喜。
要說不愛他是不可能的,不然我不會一直跟隨他們團的進度。隻是在成年人麵前,有比愛情更重要的東西。
那年他17歲,我15歲,我們不管不顧地互表心意後在一起,幼稚地設想著生硬把彼此放進去了的未來。
現在他22歲,我20歲,我們可能還彼此相愛,但我們不再是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