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旋律是激烈的顏色，迷蒙而嘈雜的霓虹貫穿著整個世界。人聲與多變的電子音織成一片，圍繞住抬起頭望不到晴空的城市。

一、轉角

鄭煜縝獨自走在布滿燈光與招牌的街道上。早上六點，人群還不密集。從109公寓出來，一路上還沒有見到什麼熟悉的麵孔。李鎔秀會在稍後跟過來，現在還在一個人行動。

這次的任務是從大路口的酒吧運一手貨到城西的廢墟，具體的品種、時間等等事宜還要到見麵商洽以後才明確。現在就是去酒吧和對方的負責人見麵，鄭煜縝低頭看著黑色的人行地磚，對於這樣出人意料的工作時間，隻是感到很麻木。

抄個近道。

109公寓門口的街道直行後右轉，有個繞進居民區的巷子。由於兩邊都堆著貨物和垃圾，幾乎不會有人進去。鄭煜縝沒有多想，像回家似的轉進巷子。一直低著頭走，突然卻被一個巨大的身影擋住去路。

“哼哼，最近手頭緊了……”

那人估計看他身形瘦削，以為是普通抄近道的路人罷了。話還未說完，左腿根處一陣刺痛，隨後左腿失了力，險些站不住。鄭煜縝念頭一動，小刀燒得通紅，沸騰的血發出刺啦聲滴在地上。也不看那人一眼，繼續往前走去。

確實也不再有人追上來。鄭煜縝低頭看左手指間的小刀，為了工作需要，這柄刀也直接連接在身體上。平時犯不著用大武器的時候，常用的就是左手的小刀。現在沾了些血汙，隻好一麵走一麵皺著眉頭掏出紙來擦掉。抬頭看看天，熟悉的建築物和偶爾掠過的飛行器構成這裡素常的仰視畫麵。109公寓和這個地區雖然偏僻，一直也歸Ei管理，怎麼現在鬆弛到鑽進小混混的程度。

從巷子裡出來，還有二十分鐘的路程才能到酒吧。途中李鎔秀跟了上來，說在巷子裡碰見一個倒黴催的，看樣子挨了一下。但不嚴重，估計坐坐就好了，也沒管他。

鄭煜縝腦子裡想著彆的事情，李鎔秀的話聽進去個大概。

“這次的貨好像是軍械類。”

“是嗎。”鄭煜縝聽見這一句，順口接道，“揆彬哥叮囑咱倆去的時候留點神，估計不會是太好對付的活吧。”

“誰知道呢。”

兩人沒什麼好說。天已經泛亮了，但人談不上多清醒。

酒吧並不在正常營業時間，兩人走進去的場景看著有些奇怪。有一個酒保在吧台坐著，鄭煜縝遞給他傳信的紙頭，他便引他們到裡麵的包間。

“唔，還算準時。”

鄭煜縝抬頭看向包間裡坐著的兩個人，其一抽著煙。

“Nine。”

“Mill。”身後的聲音。

對方伸出手來握手：“John。”瞥一眼抽煙的那位，“這是Hanna。”

“幸會。”

“幸會。不多廢話了，這次的詳情已經發送給你們，看後有什麼疑惑的現在問我。”

鄭煜縝打開新收到的文件，上麵清晰地列出一串內容。這次的貨原來是一把拆分成部件的改裝雷筒，以及為之特製的彈藥六百發。作為早期的燧發槍，雷筒早已被曆史淘汰。但是在彈藥被疊加上多種用途的當下，它經典的前膛裝填和外擴式槍口又被重新使用。更何況，內部的處理結構經過現代改裝，已經不再是古典的燧發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