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氣縈繞,彩蘊澄明的碧空中漂浮著一座靈島,一座玉砌雕闌的軒閣坐落在島的正中央,偏屋的煙囪散發著輕盈的煙縷,嫋嫋直上,軒閣上的匾額赫然標著三個字:“醫仙閣”。閣前有一棵樹形碩大,枝繁葉茂的桃花樹,桃花盛開,柔粉和煦,花瓣紛紛飄落,落在樹下的石桌上。
閣內有一位長發飄拂,著雲白綾衫的俊男站立在門扉內,生的玉臉清俊,鼻挺唇薄,星目劍眉,纖長的眉目被對稱的臥蠶鼓托,一副驚絕的桃花眼。
他麵朝一位著絲緞綠裳,長發披肩,身形纖瘦玲瓏,背對著他的少女,問:
“你跟我一同出門嗎?”
少女似乎在生男人的氣,傲嬌的說:“不去,我不管你。”
男人欲言又止,作罷轉身,跨門走去了。
少女又轉過身來望向他離去的方向,她生得秀美絕俗,一對清瑩秀澈的大眼睛,碧色猶似一泓秋水,睫毛如扇,瓊鼻櫻唇。側身走了幾步手肘支在木桌上托著腮幫,從雕窗虛掩著的張開處望向遠處:桃花紛落,樹下的石桌旁一襲白色的俊挺背影往前跨步前行,她隻是靜靜的望著,此刻目光定格的畫麵似乎變得迷離,她突然心中似冒出了一陣悲涼,好似這一麵背影就是訣彆,她打斷了心中冒出的怪異思緒,不去多想...
······
“醫仙失蹤數個月了。”“司命部也沒有給個準信,這種事還真稀有,不簡單了。”兩位婢女邊張羅著閣內陳設,邊細聲談論著醫仙失蹤的事宜,門外不斷有人搬行李輜重入屋,一位年紀甚長的中年男子站在閣內中央指示著幾位家仆裝卸擺放。少女立站在窗台邊,眼神悵然又如死寂地平視著屋內忙活的人,中年男子轉頭目視了她而又低眼,眼中閃過一絲憐憫,而後收回了露出的情緒淡漠的說:“以後醫仙閣由我接手了,我們這裡不養閒人。”她短暫怔了一下,已然明白他的意思,“你作何打算?”中年男子等待著她的表態,少女忽然毅然朝門外走了出去,眾人一時停下無言目視著她走出漸漸消失了背影......
······
傾雲緩緩睜開雙眼,柔和淡黃色的陽光已經透過落地窗灑在他的腿上,此刻已經是正午了,他躺在二樓瓷磚地板上的草席上,正對著落地窗,抬眼望見的是落地窗外的露天陽台,露台外能望見民房的厝頂,還有遠處延綿不儘的山丘,環繞著這個村莊。然而,和前幾天一樣,傾雲依舊沉浸在昏昏沉沉的狀態,得不到足夠好的休息,大概是因為每晚睡覺前仿佛總有無數雙眼睛凝視著他,雖然充滿著不安,他還是維持著平穩的心態,直到很晚至後半夜才最終入睡。
他立起身來,慵懶的身子勉強爬起,收拾被褥,下了樓出門順帶把大門關上,幾步路走到隔壁阿嬤家洗漱吃早飯。傾雲休息的地方是阿嬤隔壁鄰居的樓房,鄰居由於都出外地工作了,鑰匙交給阿嬤代為看管,這棟樓房有三層,設計風格獨特,以白色瓷磚為主,大門口外三級階梯延伸至壁麵都是渾然一體的白色。
現在正是傾雲暑假的時光,他離家回鄉下阿嬤家的事先並沒有告知父親,母親早已又出走了,暴力傾向的父親致使家中一直彌漫著陰鬱火藥的氣氛,致使傾雲長期處於精神苦痛的困境裡,煎熬成長到了初二學級,忽然間把放在心裡的連結斷然地拆除,毫不猶豫地的離家決斷會有怎樣的後果,或許早已不在乎,可能正是潛意識中在無數如雪花般的可能性中驅使做出了這番選擇。
坐在阿嬤家門前三級水泥階梯上的傾雲,把涼茶瓶蓋擰開,仰頭小口啜飲,“嘿、嘿、給我來一口”,傾雲扭頭尋找聲音的來源,左邊不遠處即是巷子儘頭,是一間泛黃泥土築的房屋,房屋突出的格局正好在巷頭做阻隔,窗口正對著巷子走道,窗口隻有兩根鋼管橫截著,看見一個削瘦又精神的老頭從窗口伸出手來示意:”給我喝一點。“,這是村子裡的老瘋頭,似乎家庭悲慘,一直獨居在小破屋也不工作,儘管大家覺得他已經瘋了,然而傾雲覺得他精神清醒。“噢?你要喝這個嗎“傾雲舉起飲料,心想舅舅買了一箱涼茶,因為這個牌子要破產了,所以尤其便宜,“你等我一下。”於是進門在飲料包裝箱裡拿了兩瓶飲料出去遞給了老瘋頭,老瘋頭在窗口接了兩瓶飲料微抬做著手勢笑說”嘿,謝謝。“便走進屋內了,傾雲心裡滿溢著一種混雜情緒。
過了中午,阿嬤家大廳圍著好多婆婆在一起打牌,尤其熱鬨。傾雲注意到門口有個稍年輕的男生,他一身休閒裝束,著灰底白紋襯衫,麵部皮膚白嫩透紅,看起來挺乾淨富態。攥著三國殺的一大摞卡牌,想必應該是哪位阿婆的孫子,他隻是站在門口把玩,完全不顯得突兀,傾雲下意識上前去搭話:“你玩三國殺嗎?”
男生點點頭,拿出背後裝著卡牌的餅乾包裝鐵盒:“嗯,我有一整套,你玩嗎?”
傾雲熱情道:“好啊,我看看找個場地。”環顧當下環境,桌麵都已被占用,於是他想起隔壁樓上可以鋪草席玩,場地大。便對男生說道:“我們去隔壁樓上玩吧,可以鋪著草席玩,場地很大,我在那休息的。”
男生一臉點頭:“好啊。”
於是兩人[交談一番],一言一語步行至隔壁的二樓,準備玩起三國殺來。遊戲一局又一局,時間流轉,歡樂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
傾雲停下遊戲,問起他的名字:“你叫什麼名字?”
男生微笑回答:“肖燁。”
傾雲得知他是住巷子儘頭姨婆的孫子,姨婆沒有過來打牌,他也是正值暑假回鄉玩。兩人聊得十分投機,一如往昔,輕鬆愉快的氛圍讓他們度過了下午時光,肖燁得回去吃晚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