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有選秀,但實際上,熱鬨的也隻有皇宮內部以及參加選秀的秀女家。像耿曼韞這種生活在皇子後院的女人,完全看不到熱鬨。
今年這場選秀,皇子們或多或少都有已經提前選好的秀女。胤禛便也混在皇子堆裡一起進宮觀察一番。
選秀後短短兩天,從外邊趕來京城的人流又重新出京,街上行人數量又恢複了往日的樣子。
本朝的選秀製度光這一點而言,的確十分折騰了。哪怕秀女隨阿瑪在大清最南邊生活,並且家中遞過牌子說要自行婚嫁,也要趕來讓皇上見一麵,才能真的獲得自行婚嫁的權力。
要是秀女身體素質稍微差上那麼一點,有沒有命回家都說不準。
說起來,耿曼韞那一屆就有兩個秀女進來皇宮後,身體不適請太醫,查出風寒,連選秀都沒去,也不知道最後怎麼樣了。
農曆五月二十九,做為剛升任四川巡撫的年羹堯妹妹的年氏,帶著一個貼身丫鬟進了雍親王府。
年氏是被直接指為側福晉的,所以和耿曼韞這個無名無分,一席小轎從偏門送進來的侍妾格格不同,作為側福晉的年氏是有正規婚禮的,隻是檔次不能超過福晉。
也得虧福晉有經驗,能在如此短的時間裡操辦好一切,且今天日子算好的,不然年氏入府怕是要等到明年了。
今天後院人比往常少,前院正在宴請客人,怕人手不夠,抽了一些過去,耿曼韞她們院的鄧慶就被調去了前院。
“怎麼這吃的味道都不一樣了?”耿曼韞原本以為,除了院裡能乾活的人少了一個,其他都影響不到她,結果今天糕點的味道完全不一樣了。
其實也稱不上難吃,畢竟能在王府混的廚藝不可能真的不好,真難吃的早就被胤禛送回去了。隻是這肯定不是王來福的手藝。
“主子,今天這王來福也隻做前院的糕點,一大早奴才叫李全去大廚房看,那王來福就已經開始準備了。”素婉正在衣架前給耿曼韞打理比對過幾天要穿的衣服,聽到問話趕緊回頭答道。
“今天做正餐的廚師也隻留了幾個給後院,等會兒想要吃個飯可有的等。”
“這倒是把我們搞得一團亂了。”耿曼韞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連糕點都沒有心思吃了。
自從來到雍親王府,耿曼韞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架勢。
本來他們府這樣子的大喜事就少,就耿曼韞在這的七年裡,能夠擺宴席的也就隻有弘時、溫瑤的出生。但這兩人既不是長子長女,胤禛當時也不是親王而是一個小小的貝勒,因此宴席理所當然不大,也就沒影響到後院的人。
嫡長子弘暉和宋格格二女溫德的去世倒是影響到後院了,但在前朝,最多隻能引起一些漣漪。
所以今天可以算是胤禛開府以來最熱鬨的一天。
前院差不多開始來客人時,鈕鈷祿格格帶著一籃子水果糕點來找耿曼韞。
“喲,稀客啊,今天怎麼舍得從院子裡出來。”耿曼韞故意取笑她。
前兩天耿曼韞去找鈕鈷祿格格時,她癡迷於她的陶土,說兩句話就又將視線轉移到了旁邊。見此,耿曼韞也沒有跟她多聊就回來了。
“彆提了,我那院子不是在正前院左後方,就隔了一條帶花壇的小道嗎。現在可吵了,明明牆也不止一堵。”鈕鈷祿格格愁眉苦臉地向耿曼韞抱怨,“我腦子裡的靈感全被吵鬨聲趕走了。”
“好啊,原來你是做不了事才找我打發時間時間。”耿曼韞說完這話轉念又想戲台的事,“新建的戲台不就在你院子左前方嗎?以後不是也聽得到聲音。”
“那可不一樣,唱曲的可沒這麼大聲,詞也柔柔的,越唱越慢,我聽著沒睡著就算不錯了。”
“但是今天前院來的武將可不止一個兩個,那大嗓門,震得我院子地都在崩。”鈕鈷祿格格一臉嫌棄。
鈕鈷祿格格這說得倒是實話,去年新年聚一起聽曲時,要不是芳綾在旁邊扶著,她能從椅子上跌下去。
“希望能早點結束,明天就是三十,還得一大早去福晉那請安,今晚要是睡晚了我可起不來。”鈕鈷祿格格說著話,用帕子捂著嘴打了個哈欠,顯然昨晚就沒睡好。
“明天估計要熱鬨了,是得好好休息。”耿曼韞表示讚同。
年氏一入府,就搶走了所有人的風頭,雖然這不一定是她自己的本意,而是她哥哥年羹堯的影響。但李側福晉肯定看不過眼要發難,就不知道年氏會怎麼應對了。
借此機會,也正好看看這年氏是什麼性格。這人被未來的人說是胤禛最愛的女人,要是性格差不好相處,那耿曼韞就得更加小心。
鈕鈷祿格格仗著胤禛現在在前院,絕對不可能進來,便悠閒地往後坐靠在榻背上。
芳綾坐在她腿邊的腳榻上,幫兩人削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