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所有人聚齊,還是等了半個時辰才等到胤禛過來。
生辰宴的氣氛就像是要被抄家,九族一起去世那樣凝重。
生辰宴主角麵上沒有一點喜意,全程筷子都沒怎麼動,光顧著喝酒。
福晉一如既往,但在陰暗環境的襯托下,也略顯陰沉。
李側福晉則全程沒有說話,和往常時不時開口刺人的狀態完全不一樣。她今天的穿著甚至是在場所有人中最素的,比平常被李側福晉罵容顏已逝的宋格格穿得還要暗沉。
鑒於死去的弘昀是李側福晉所出,其他女人都沒有上前找李側福晉的茬。
耿曼韞整個宴席都不敢有大幅度動作,送生辰禮物說祝詞的時候,差點被胤禛冷冰冰的眼神凍得口吃。
好不容易結束生辰宴,踏出正院門的那一刻,耿曼韞那顆一直吊著的心才放回原處。
回到梨花院,耿曼韞就直接歪七扭八地倒在了榻上。
耿曼韞有氣無力地向素婉要吃的:“我好餓啊,素婉有吃的嗎?我今晚就夾了三筷子,塞牙縫都不夠。”
“快結束時奴才讓素嬋去廚房看看,應該也快要回來了。”素婉坐在耿曼韞旁邊,幫她拆頭上零零碎碎的發飾。
說話間素嬋就推開了房門。
素嬋把碗從裝著熱水保溫的食盒中拿出來,對耿曼韞說:“主子,廚房那邊說做菜來不及了,隻給主子下了碗羊湯菌菇麵,湯是一直熬著的老湯。”
“有的吃就行,我不挑。”聞到香味,耿曼韞立馬爬起來,連釵子勾到頭發都沒覺得疼,一心隻想著吃。
素婉無奈的看著自家主子頭發下掛著一根釵子走過去。直到耿曼韞好好地坐到餐桌旁,才小心地把勾到的發絲解開。
耿曼韞一邊嗦麵,餘光還瞥這素嬋繼續掏吃的出來。
一盤雜七雜八什麼都有的糕點拚盤,一碗南瓜紅棗糖水和一小塊看著有些眼熟的新糕點。
“這看起來有點眼熟。”耿曼韞指著白色的糕點說。
“王來福說,這就是蘇格格讓他做的蛋糕,隻不過剛才席上呈給王爺的蛋糕加了甜菜汁,所以是粉色的。”
素嬋切了一角蛋糕下來,放在小碟子裡遞給耿曼韞:“主子嘗嘗,王來福說席上的蛋糕因為蘇格格的要求,放了很多糖,這是他自己用剩下的材料重新調味做過的,當然也問過蘇格格能不能做。”
原本還有些嫌棄蛋糕太甜的耿曼韞聽到味道不一樣,才願意試試。
“味道淡了反倒嘗起來不錯。”耿曼韞意猶未儘地把碟子裡的蛋糕吃完,“剩下的你們分了吧,我嘗這口感,也不像是能久放的。”
看著素嬋出去分那個糕點拚盤和蛋糕,耿曼韞淡淡地說:“也不知道蘇格格都是從哪裡弄來的新鮮吃食。上次吃過一回的,餅上撒了奶酪和牛肉蔬菜再烘烤的早點,也是她跟廚房提出來的。這些都是我們不曾聽過、見過的。”
“蘇格格不是京城本地人,應該就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的特色美食吧。”素婉到是不覺得奇怪,天下美食何其之多,她們從小生活在京城,自然就隻嘗過這邊的。
耿曼韞沒吭聲,她覺得事情不應該這麼簡單。真要是其他地方的特色,為食物奔波的老餮們也會把它宣揚出去,而不是這樣突然拿出來,就像是隻有她一個人知道。
至於她自己想出來這個可能性,那隻能說不可能。
今天的蛋糕明顯已經體係成熟,席上吃的和格格拿來的,可以算兩個種類。蘇格格一個從不進廚房的後院女子,怎麼可能憑空想出來,且製作過程沒有失誤。
不止耿曼韞這樣想,連吃飯時注意力全然不在宴席上的胤禛都感覺到了不對勁。
哪怕蘇格格已經已經是他的人了,但該查的事情還是要查清楚。
“蘇培盛,之前派去查蘇對倩的人有查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胤禛把在門口當木樁的蘇培盛喊進來問話。
蘇培盛微微彎腰,看著地麵恭敬的回答:“回王爺的話,至少明麵上查出來都是沒問題的。正黃旗包衣那邊說是按皇上口諭入籍,沒有差錯。正藍旗包衣說蘇格格父親確實常年在外,長輩也確認過不是旁人頂替。”
胤禛沉吟半刻,又問道:“所有人都這麼說嗎?”
“正黃旗包衣的口徑是統一的,正藍旗包衣隻有年紀大的人這麼說,年紀小的都說分開時間久了,不知道蘇格格家裡情況。”
“看來京城是查不出什麼了。”胤禛閉上眼睛,按了按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