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曼韞還在午睡,半夢半醒間就聽到外麵一片吵吵囔囔的聲音。
素婉快步走進來:“主子,蘇格格在寶湖摔了一跤,怕是要生了。”
耿曼韞一下子就清醒了,摔了一跤?蘇格格她自己摔的?
“摔在哪裡?她旁邊就沒人跟著嗎?”耿曼韞趕緊問到,她想知道這是意外,還是鈕鈷祿格格動的手。
“就在寶湖對麵的小道上,路過竹園時被絆倒了,旁邊有人跟著,但蘇格格說要自己走,她們離得不是很近,來不及去扶崴腳的蘇格格。”素婉詳細地描述當時的事情。
看來真是蘇格格自己的問題。耿曼韞在心裡想。
外麵的吵鬨聲還沒散,隻不過漸漸往西邊去了。
耿曼韞讓素婉幫她穿衣服,打算也去看看。
“主子,女人生子時間長,您這胎懷的不易,站久了容易出事。而且產房汙穢,到時候嚇到您可怎麼辦。”素婉不想讓耿曼韞去湊這個熱鬨。
“她在裡麵生,我在外麵,能汙穢到哪裡去。更何況可以做椅子上等,不會累到我的。福晉王爺也回去,我要是不去,哪裡像話。”耿曼韞主要還是想看看蘇格格這胎是男是女,好早做打算。
素婉拗不過耿曼韞,隻能上前伺候梳洗,陪耿曼韞一起寧心院。
等耿曼韞趕到寧心院,不僅福晉側福晉都到了,連鈕鈷祿格格都挺著大肚子在外麵等。
福晉指揮奴才搬椅子過來,讓耿曼韞趕緊坐下,還對一眾人說,實在熬不住,可以回自己院子裡休息。
眾人哪會熬不住,都等著看蘇格格的笑話呢。
蘇格格的人緣,真是天上地下獨一份的差。
耿曼韞聽裡麵哀嚎了半天,食物端進去不少,血水也一盆盆端出來,就是不見有其他動靜。
“我知道第一胎艱難,但蘇格格這胎又沒滿月,怎麼會生的如此慢。”耿曼韞有些不耐煩了,她湊到鈕鈷祿格格旁邊打探消息。
鈕鈷祿格格還沒說話呢,聽到耿曼韞說話的李側福晉就搶先開了口:“耿妹妹來得晚,故此沒聽見一開始產婆說的話。一般人生的艱難是因為足月胎兒體型大,蘇格格她是因為平常過於活潑好動,胎兒方向出了差錯,本應該頭先出來,到她這就變成手先出來。”
李側福晉靠在椅子上,讓身邊小丫鬟幫她剝堅果,她吃著堅果挑眉道:“怕是等會需要用產剪剪開,才能保胎兒無事。”
李側福晉隻說胎兒無事,蘇格格這個大人就不好說了,隻能生死由命。
福晉雖然輕咳一聲,但沒有阻止李側福晉繼續說。
一旁的年側福晉也十分淡定,繼續看她帶來的書。
等胤禛趕到這裡,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時辰。
胤禛趕到這的第一件事,不是讓人去通知裡麵生孩子的蘇格格他到了,好安蘇格格的心,而是和福晉一起去了旁邊。
雖說蘇格格是自己摔的,但該責罰的奴才還是要責罰,免得以後再出現懷孕妾室被拌到,奴才眼睜睜看著人家摔倒在地這種事情。
蘇格格院裡的奴才們都被扣了一個月月銀,太監們每人還多了五大板的懲罰。
值得一提的是,裡麵混了一個負責寶湖園花卉竹林的太監。
吳三雖然什麼錯都沒有,還是被蘇格格連累,又受了一次傷。
胤禛心裡有懷疑過,是不是他後院的女人們動了手腳,但想不出誰有本事能讓蘇格格自己摔一跤,加上沒有證據,也隻能做罷。
蘇格格這一胎生的確實艱難,直到胤禛和一眾妻妾在廂房吃完晚飯,孩子依舊沒有生出來的征兆。
產婆顫顫驚驚地走過來,行了個大禮才敢開口:“王爺,福晉,蘇格格這胎怕是不好,需要用剪子剪開下麵才能平安生出孩子。蘇格格怎麼勸說都不願意,奴才便來問問王爺福晉的意見。”
女人們不動聲色,豎起耳朵仔細聽產婆的話,聽到產婆說不好,沒一個臉上有擔憂之色。
“那就剪,一屍兩命和受傷,就兩個選擇她應該還是拎得清的。在能兩個都保住的情況下,你這個產婆就不要聽她的,她要不願意,就找幾個身強體壯,按著她剪。”胤禛有些惱火,為了自己好,置腹中胎兒於不顧,這蘇氏行為越來越不像樣了,果真是小門小戶出來的。
胤禛這個男人不明白這個選項的真正含義,已經生過孩子的福晉、李側福晉和宋格格反倒能理解蘇格格的想法。
剪開以後,王爺必定會嫌醜陋,不會再有寵愛。若是肚子裡的是個已經發育完全的健康男孩,以後就不用再爭寵;若是個健康女孩,雖然比不上男孩,但畢竟是王爺血脈,日子也能湊合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