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曼韞至今還在想,年側福晉要是沒把福宜抱出來,福宜說不定還能多活一兩年。
也許是郭格格真有氣運在,年側福晉這次生下來的孩子雖然算早產,看起來卻比上次的福宜健康。用府裡曾經的孩子來比較,就是和同樣早產的康寧差不多。
康寧健康地活到了現在,平常甚至可以騎馬與溫瑤一較高下,單看外貌就是普通沒有生病的孩子。
胤禛原以為最多隻能獲得一個病歪歪的,就算奴才們精心伺候也活不了多久的孩子,沒想到最後竟然有了意外之喜。
喜上心頭的胤禛甚至忘了要先去找皇上賜名的習慣,他當著所有女人的麵,直接給小阿哥賜名為福惠,這個名字中飽含著胤禛對於孩子和年側福晉的疼愛。
雖然是個小阿哥,在場所有女人卻起不了忌恨之心,她們唯一的感想就是,有了小阿哥年側福晉總該可以安定下來的吧。
繞是對大位勢在必得的耿曼韞和鈕鈷祿格格,也沒有想要動手除掉孩子的心。
先不提後世說成年阿哥隻有四個,其中沒有年側福晉所出的阿哥。就算這個阿哥活到成年照樣不會對她們的四阿哥五阿哥產生威脅,十幾年的年齡差距可不是簡簡單單就能拉平的。
已經聯合在一起的耿曼韞和鈕鈷祿格格都有十足的信心除去前麵的阻礙。
有了小阿哥且被胤禛派人看守的年側福晉,接下來的確沒有再找耿曼韞的茬,剛發生的另一件大事,吸引走了年側福晉和年羹堯勢力的注意。
康熙六十一年到來之前,皇上遣散了宮中所有的皇子皇孫,宮裡重回幾年前的平靜與莊重。
根據宮裡透露出來的小道消息,皇上的眼疾與手抖之症越來越嚴重,每日能夠批複的奏折數量直線下降。
有一天天冷,皇上還停了一天的朝會,緊急請了太醫。太醫說天氣過於嚴寒,皇上的腿凍得僵硬,手摸下去甚至摸不到脈搏。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被康熙帝統治了六十年的王朝即將更換主人。
這種情況下,所有的情情愛愛,小權小利都被放下。每一個摻和進去的人,目標隻有一個,大清朝的誌高之位。
“宴會上看著你弟弟,不要讓他犯渾,再這樣下去你阿瑪遲早被他氣暈過去。”鈕鈷祿格格親自幫弘曆整理身上的衣服,嘴裡還不斷叮囑道。
到了正月後,皇上身體有了些許好轉,底下人為討好皇上,特意從附近找來上千位長壽老人為皇上祈福。
千叟宴辦得聲勢浩大,皇上覺得隻有自己與大臣參加過於可惜,就讓曾經在宮中學習的皇孫們都一起參加。
“額娘放心,我會看好弘晝的。”弘曆看向在清馨院天井處等待的耿曼韞和弘晝,向鈕鈷祿格格保證到。
與其他直接出宮的皇孫不同,出宮前一晚,皇上身邊的太監找過弘曆,從孩童時期就像個小大人的弘曆明白其中的寓意。
有了皇上的支持,無論弘晝在宮裡做什麼,弘曆都能擺平。
弘曆穿好衣服,走到外麵看到弘晝的配飾在等待時攪得亂糟糟,他無奈地彎下腰幫弘晝理好,然後對著不知道發生過什麼事的弘晝低聲說道:“五弟走吧,我們去皇宮。”
跟個二傻子一樣的弘晝,屁顛屁顛隨著弘曆出了房門。
耿曼韞和鈕鈷祿格格並肩站在門口,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眼中不知何時泛起了淚花。
“馬上就能結束了吧。”耿曼韞像是在問自己,又像是在問一旁的鈕鈷祿格格。
“這一刻,我和耿姐姐不知道等了多久。”鈕鈷祿格格此時收起了自己裝了十幾年的溫和麵具,流露出自己爭強好勝的本性。
一旁的奴才們眼觀鼻鼻觀心,不敢上去打攪兩人。
直到耿曼韞被風吹得縮了縮脖子,奴才們才十分有眼色地上前把門關上。
回到暖和的室內才感覺活過來的耿曼韞後知後覺感到可惜:“我還以為皇上會江鈕鈷祿妹妹一起召進宮,沒想到皇上提都沒提。”
在實際得到的利益前,一時的委屈又能算得了什麼。
鈕鈷祿格格看得很開:“皇上要是真把我叫去,我反倒覺得事情不穩,畢竟隻有靶子才會這麼顯眼。”
鈕鈷祿格格湊到耿曼韞身邊撒嬌:“耿姐姐難不成是嫌我煩,我還想好好磨磨姐姐,讓姐姐幫我做朵杜丹花頭飾呢,日後可沒有人敢再說我審美差了。”
“你呀,天天把我當苦力。過不了一兩年,有的是人願意給你做頭飾,哪還輪得到我。”耿曼韞嘴上說著嫌棄的話,臉上卻十分高興。
享受了鈕鈷祿格格的捶肩後,耿曼韞終於鬆口:“我絲線銀線讓素婉收起來了,不如去我的梨花院吧。”
“嘿嘿,不瞞耿姐姐,我讓人去搬了。”鈕鈷祿格格事情做了現在才覺得心虛,她不好意思地抿嘴。
話音剛落,素婉就帶著兩個太監把零零碎碎的盒子都搬進房內。
工具都拿過來了,耿曼韞還能怎麼辦,隻能順著鈕鈷祿格格的意思,幫她設計一個圖樣,好讓鈕鈷祿格格以後能向所有人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