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回家,到了單元樓門口,回頭卻看見他遠遠的背影。
我很感謝他,從一開始就是。
***
剛打開浴室的門,我就被馳玉拽了出來。
他將我抵在牆上,伸手就去解我的浴袍。
他手上忙活嘴上也不歇,吻胡亂又用力地落在我的臉上、脖頸上。
我被撞得生疼,不停躲避。
馳玉就像受到了刺激,雙手死死扣住我的腦袋,衝我的嘴巴狠狠地咬了下來。
他唇齒間不給我留活路,我隻能嘗到滿口腥甜,混雜著淚水的鹹。
折騰到後半夜,我渾身散架。
馳玉不知饜足又伸手探了過來,被我一腳踹開。
他在我身後呼哧呼哧地喘著氣,憤恨地一口咬在我脖子上。
仿佛小獸一般,很快變成舔舐。
我迷迷糊糊間聽到他的聲音。
“阿槐,不許再走。”
***
我做夢了,夢到段靜珂來找我的那天。
她說馳玉的病情不能再耽誤下去。
說我留在他身邊隻會讓他一直不肯接受馳家的幫助。
我想到馳玉總是瞞著我吃藥裝作不痛的樣子,又想到我倆被馳家逼得連泡麵都快吃不起。
段靜珂給了我一張支票,足夠身體每況愈下的外婆得到很好的治療。
“不需要你多做什麼,隻需要你離開他。”
我妥協了。
我沒跟馳玉告彆,我想走得利落些,他的痛或許能轉變成對我的恨。
我是哭著醒來的,臉頰上的柔軟觸感那麼熟悉。
我睜眼便看到馳玉那張依舊讓人魂縈夢牽的臉,他眼角微紅,目光裡都是不解。
“你叫我名字了蘭槐。”
我撇過臉躲過他的手指,自己擦眼淚。
“你為什麼叫我名字?你又不愛我。”
他低低地問,有一絲期待。
我不想再哭的,卻還是不停地流淚。
馳玉從背後抱住了我。
“蘭槐,你愛我對不對?”
馳玉的腦袋抵在我肩膀上,他的話像是咒語,讓我心亂如麻。
我沒有回答。
馳玉等了很久,最後還是鬆開手,背過了身。
馳玉該恨我的。
當年我微信給他發了分手,就躲回了豐城。
他租了車連夜追來,我不見他,他不肯走,最後疲累暈倒進了醫院。
我沒等他醒來就離開了,在轉角接到了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
馳玉的聲音已經沙啞得不像話。
“阿槐,我惹你不高興了嗎?”
我演練了無數次,語氣很平靜。
“沒有。”
“馳玉,其實我有點累了,我不想這麼累,整天整天的熬著日子過,你知不知道你是個多大的麻煩?你又回不了馳家,我連個盼頭都沒有。”
我學曆好成績好,原本可以有個光明的前途,可是因為馳家咄咄相逼,我倆幾乎四處碰壁。
外婆身體不好,我其實很需要錢。
我靠著進廠做文員過渡,再接接外包。
而馳玉頻繁地參加各種有獎金的泳賽,然後一邊打零工,一邊找穩定的工作。
前段時間有企業向他伸出橄欖枝,我以為生活要好起來了。
可我後來知道,那是馳家的圈套。
他們要監視馳玉,掌控馳玉。
隻要他不聽話,他就一輩子都翻不了身。
馳玉急切地說道:“可是阿槐,我已經進了大公司,我會賺很多錢給你和外婆花,我會聽話的,我會聽你的話,我什麼都聽你的,阿槐……”
我深吸一口氣:“還瞞著我呢馳玉?你生病了對吧?有得治嗎?”
那頭戛然而止。
“要花很多錢吧?就咱倆這情況,我哪來的錢給你?”
“原來你在擔心這個啊?不用的,阿槐,不用你出錢。我自己有辦法……”
“阿槐,我不會拖累你,彆分手了……彆分手了吧。”
那天馳玉一直碎碎念了很多,我沒有掛掉電話。
可最後我隻能聽見他在抽泣。
他最後說:“阿槐,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然後我的手機沒了電,我倆也徹底失去了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