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海眼尖,招呼著眾人離開,同太醫一道走出,來至廊下,榮海從懷中遞出一方帕子交到太醫手中,“多謝公公!”
“有勞太醫了,裡頭那位您可是當心伺候好了,以後啊,前程自是不必說的,但若外間傳上什麼風言風語,您啊,今天流的就不是汗了。”
太醫抬頭,一麵擦汗,一麵道:“這個自然,這個自然,昨兒給貴人號脈,記檔便是兩份,這個下官都清楚,都清楚。”
榮海笑了笑,又靠近他,小聲道:“男子歡好,定有古方能夠溫養身子,太醫好生尋來,替貴人養好身子,就是頭功一件。”
“我懂,我懂,多謝公公提點。”
寢殿裡蕩著褚洺戟爽朗的笑聲,他拉扯著蒙在被中的伏瑀,“瑀兒,出來吧,沒人了。”
“皇上非要人儘皆知嗎?”伏瑀氣的鑽了出來。
“他們不敢亂說的。”褚洺戟笑著將人拉進懷中。
伏瑀扭著身子,假意掙紮著,“可眼下確有好幾件事等著呢,其一,段昆雖死,段家有如群龍無首,但那些段家子還在,他們當中定然將仇恨記在了心中,皇上不得不防;其二,北域人雖被拘在了行宮,但他們敢隻身來皇城,必是在潼關外集結了軍隊,若疏勒同沈黎昕沒有消息傳回,邊關必亂;其三,若眼下皇上隻顧著兒女私情,激怒阮氏,阮鴻濤勢必不會善罷甘休,他在軍中培植勢力年久,咱們隻收了他的青州軍,沒有必勝的把握能收服他。”
樁樁件件伏瑀都說的在情在理,字字句句彰顯出的是伏瑀維護褚洺戟,褚洺戟大喜,“瑀兒所思所慮,我都清楚,前麵的路布滿荊棘,但隻要你陪著我,咱們定能闖過。”
伏瑀從褚洺戟懷中直起身,“既然你心中已有丘壑,我便說說我的罷,今日我要去見沈黎昕,若,若你不允,就作罷。”
褚洺戟搖頭,“沒什麼不允的,讓趙垣陪著你,我怕他會傷著你。”伏瑀笑著點頭。
伏瑀剛出洪禧宮,在宮門處看見候著的趙垣,轉身同榮海說道:“榮公公,將步輦撤了吧,有趙垣陪著。”
榮海看看步輦,又轉身向宮內看去,才悄悄上前,低聲道:“大人,皇上的意思,是不能讓您累著,您這會子要是撤了步輦,恐,恐........”
伏瑀麵上一紅,“回來我自會同皇上說,不會叫公公您受累的,撤了吧。”說完,同趙垣招手,向菱荇苑方向而去。
榮海轉身,走進宮門內,在廊下行禮說道:“皇上,伏大人非是不讓步輦跟著,老奴已命人暗中跟在伏大人身後,供伏大人隨時差遣。”
褚洺戟點頭,“召駱黎與景中。”榮海彎腰,轉身向宮外走去。
話說南薰殿晚宴當天,菱荇苑內,沈黎昕與疏勒在房中壓在嗓子叫囂,“七王子,方才在那殿中,為何恣意妄為?”
“本王子何時恣意,何時妄為了?”疏勒不在乎的躺在榻上,斜眼看著沈黎昕,“駙馬之言,本王子倒是有些不懂了,一瞧便知那美人是大新皇帝的心頭肉,我若將此人弄到手,北域可得百年安寧。”
“七王子也會說,那丞相是大新皇帝的心頭肉,皇帝怎可能將他隨意送給你。”沈黎昕皺眉。
“駙馬這般作甚,不給,我就搶了回來,又有何難,北域與他們大新早該打上一仗了。”疏勒順手拿起矮幾上的蘋果,在胸前蹭了兩下,張口咬下半個。
“七王子莫不是忘了今次是為何而來?”
疏勒坐起,“與段昆聯手,廢了小皇帝。”
“王子沒忘便好。”
“我是沒忘,可你不要忘了,你是怎麼當上駙馬的,在這裡指手畫腳的礙我事,當初若沒我,父汗必然知道你是老皇帝派來的,如今還有的你這樣在我麵前叫囂。”
沈黎昕麵色大變,“當日種種我從未忘卻,但我也一早同王子你表明,老皇帝是派我來到北域,卻隻當我是喪家之犬,扔我在北域自生自滅罷了,沒有王子你,我的命也活不到今日,我感激涕零,有意聯絡段昆,若能滅大新,王子首功。”
沈黎昕來到疏勒麵前,昂起頭,“可王子也彆忘了,小皇帝對咱們的態度,以及咱們如今的處境,咱們被軟禁了。”
疏勒吃完最後一口蘋果,悠哉悠哉的吐出果核,“中原的東西就是好吃,這果子也特彆水靈,怕什麼,死士們集結在皇城外,若沒我的飛鴿傳書,兩日可攻過來,這裡的防禦,抵得過嗎?”
沈黎昕的眉頭已經擰在了一起,疏勒一把抓住他的衣領,“今日在花園那美人一見你就失魂了,我就知道你們必然是有故事的,但那又怎樣,我就要他,你啊,乖乖跟在我身邊,否則回到北域,定會叫你知道死才是最痛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