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瑀伸出食指放在自己的唇上,“噓,我隻問你一件事,北域這次來我朝,到底帶了多少兵馬?”
沈黎昕急著上前兩步,可伏瑀閃到一邊,沈黎昕見狀停下步子,歎了口氣道:“這次我陪同七王子來,當真是為了求娶大新長公主的,昨夜疏勒隻同我說帶來了死士,隱於你們皇城外,至於數量,我當真不知。”
“死士?什麼樣的死士?”若非普通死士,沈黎昕不會挑這個時候專門與伏瑀言明。
沈黎昕垂眼,苦笑,“小瑀,你還是這般聰慧,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依舊如此動人。”
“沈黎昕,如今還說這些,不覺得可笑嗎?”伏瑀的臉上出現怒色。
沈黎昕衝過來,一把抓住了伏瑀的手,“小瑀,你信我,我與三公主之間,什麼也沒有,這麼多年,我心裡的人一直是你。”
“哦,是嗎?方才問你是什麼樣的死士,你都不敢告訴我,竟還同我說心中仍有我?沈黎昕,莫要負了我們幼時那些情誼。”伏瑀說完掙開了手。
沈黎昕低頭,“是北域大巫培養的死士,利用蠱蟲,戰鬥之時,至死方休。”
伏瑀攥緊了拳頭,“是什麼樣的蠱蟲?”
沈黎昕搖頭,“我不知道。”
伏瑀一刻也不能耽擱,提步要走,沈黎昕卻從身後抱住了他,伏瑀冷聲道:“非要撕破臉麵才肯罷休嗎?”
趙垣早就衝上來護主,拔出匕首對準了沈黎昕的脖頸,沈黎昕鬆開了伏瑀,並舉起雙手道:“小瑀,是我的錯,是我的錯,給我個機會同你解釋。”
“解釋什麼?為了你這八九年我活得下去的唯一目的就是報仇,我看到你的書童滿身染血送來我贈你的汗巾,那汗巾上滿是血汙,告訴我殺你之人是段昆,我要替你報仇,而你呢,明明活著,且貴為駙馬,在北域當真一點消息也傳不出來嗎?”
“要我信你,信你什麼,信你並沒有背棄曾經,信你並沒有背棄我?”
“你還不是同那個小皇帝不清不楚的。”
伏瑀笑了,笑得很美,抬手扯住衣襟向下拉,鎖骨處儘是歡好後的餘情,“小皇帝?陛下對我真情實意,不知比你好上多少。”
沈黎昕看著他身上刺目的痕跡,將頭轉到一邊,咬著牙道:“小瑀,那就不要怪我了。”
“你說什麼?”伏瑀說完隻覺得從腰間傳來白蟻噬咬的酸麻感。
趙垣的匕首已經刺破了沈黎昕脖間的皮膚,“給我家大人做了什麼?”
沈黎昕倒也不怕,伸出兩指捏著匕首的鋒刃,“小瑀,你不是想要知道是何種蠱蟲嗎?自己試一試,我教過你的,這些年你都忘了?”
伏瑀捏著自己的腰間,臉色蒼白,沈黎昕笑了笑,“隻要你乖乖同我回北域,這蠱毒就傷不了你。”
“做夢。”伏瑀啐了一口血水,吐在地上。
沈黎昕笑了,“小瑀,竟還記得幼時我教你的,怎麼想將蠱蟲引至喉間?彆白費氣力了,這樣完美的身子,給你落的又怎會是那些餓了許久的成蟲呢?自然是又乖又美的幼蟲呀。”
“大人,莫要同他廢話,待我挑斷他的手腳筋,不怕他不說出破解之法。”趙垣說著便要動手。
伏瑀抬手,“趙垣,帶他回洪禧宮。”趙垣以匕首脅迫著沈黎昕,伏瑀跟在其後。
剛到洪禧宮門,與駱黎、陳景中相撞,陳景中見趙垣手持匕首抵在沈黎昕的咽喉,立時上前,“阿垣,怎麼了?”
“景中快去通稟皇上,大人遭此賊人下蠱。”趙垣剛說完,伏瑀已昏倒在地。
伏瑀醒來時,是在褚洺戟的懷裡,伸手抵在褚洺戟的嘴角,“皇上,笑一笑,我無事。”
“瑀兒,是蠱蟲,怎麼會沒事。”褚洺戟的聲音異常顫抖。
“是我不察,才叫他鑽了空子,雖沒有方法可解,但,可以將幼蟲引出來。”伏瑀從褚洺戟的懷中起身。
“是何?告訴我。”
“凡是蠱蟲皆喜生肉,時而方才我才會咬破舌尖以血引它們,隻是沒想到沈黎昕給我下的是五毒神煞豢養的幼蠱,隻能以活體來引蟲了。”伏瑀瞧著褚洺戟的臉色不對,垂眼見自己的胳膊經脈凸起並成紫色。
“不要緊,沒事的。”
伏瑀想要寬慰褚洺戟,竟還衝著他咧嘴微笑,卻未能控製住口中來不及咽下的濃血,褚洺戟大叫,“怎麼會沒事,駱黎、景中,挑斷那廝的手腳筋,瑀兒需要活人引蠱對嗎,這人正好就是容器。”
接著伏瑀聽見沈黎昕慘叫的聲音,撇過頭去,“皇上,此人是能控製死士之人,不能弄死他,那個疏勒也不能有損傷,否則北域王勢必起兵。”
“起兵又如何,北域人傷了你,我就要鏟平北域。”
伏瑀心尖抽搐,輕笑著扣住褚洺戟的手臂,“皇上,此刻不是賭氣之時,即便是要打也要盤算得宜,皇上手下大將能派出幾人,阮鴻濤如今心有嫌隙,難保沒有二心,你身邊的景中與駱黎都要派出去嗎?還是你要自己禦駕親征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