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你從此對我有芥蒂,我一直想讓黎昕領著苗寨族人尋一處山明水秀之地,好好生活,可黎昕心中仇恨太重,我勸說不了,才釀出族人助他在北域腥風血雨。”伏瑀攀在褚洺戟的肩頭無聲的落淚。
“你可知曾經有無數次我都能殺了慶裕帝,可是我想讓他到我父墳前認錯,已慰我父亡靈。”
與褚洺戟對望,“你其實同沈黎昕一直都有聯係,連趙垣也不知你的真實身份,對嗎?”
伏瑀點頭,“對不起,我一直都在騙你,我實則不想如此,睡在你身邊,夜夜煎熬,本想著等你江山穩固之後,便悄然離開,可我不受控的愛上你,你這樣的好,而我,卻無法對你坦誠一切。”
“在柳林行宮時,我故意在駱黎麵前表現失態,叫他告知你,我其實與北域三駙馬有異,而你卻在行宮時向我和盤托出你的身世,那時我對你,早已深陷。”
褚洺戟抱著他,“那你告訴我為何要給自己下蠱,沈黎昕說你給自己落的是瓦璋蠱,究竟是什麼?”
伏瑀抿嘴,垂下眼,從脖頸順勢紅上了臉,“瓦璋,弄瓦弄璋,以血引之 ,輔以雪蓮,可使體魄大變。”
“弄瓦弄璋,瑀兒我糊塗了,究竟是什麼?這蠱蟲折磨掉你半條命,為何?你不想與我白頭嗎?”
“正是因為想同你恩愛與共到白頭,所以才給自己落了瓦璋蠱,弄瓦弄璋之喜,你還不明嗎?”伏瑀的臉色已然通紅。
“弄璋之喜那是婦人添丁,與你,”褚洺戟瞪大了雙眼,“你,你是說,你要給我生孩子?”
“我嫉妒每一個與你有孕的女子,皇後如是,兩位娘娘亦如是,當我每每看著業兒同我手舞足蹈時,我便想著今後我與你的孩兒,必然也是這般可愛至極。”
褚洺戟的眉頭卻擰在了一起,“可這下蠱引蟲已去掉你半條命,都說生孩子如同鬼門關走一遭,我舍不得,我答應你,今後必不會再有其他女子能入後宮。”
伏瑀的雙眸紅了,“我以為,你知曉我能生子,必定高興的將我抱起轉圈,而不是厭惡,將我與孩兒視作洪水猛獸。”
“我怎會將你們視作洪水猛獸,\"連忙抱著人哄,又覺不對,\"你與孩兒?咱們何時有的孩兒?”
“方才午後,你忘了不成?”伏瑀推開了他,獨自走到床畔邊趴著。
褚洺戟愣著一笑,趕忙走過去,摟過,“哪有這樣快的,再者,文闕說你的失血症還未痊愈,即便你能有孕,當下我也不會叫你懷上,太過傷身。”
伏瑀仍是不說話,彆扭的不想靠在他懷中,“都是我的錯,我不會說話,我哪裡不想擁有你我的孩子,看你那般喜愛業祥,我心疼,實在對你有愧,畢竟我有了後嗣,而你為我卻從此孑然一生.........”
伏瑀抬頭,擋住了他的嘴,“以後,不許再說愧歉於我,方才是我亂了,眼下平亂安內才是要緊。”
“你要答應我,好好配合文闕養身子,文闕說你不宜多思多慮,剩下的交給我,山西流民有姚瀚元,北域有景中與趙垣,雷山那邊有駱黎。”
“你一早就將駱黎派去雷山了?”
褚洺戟搖搖頭,“並未,駱黎與景中他們一同前往北域,遇到西江苗寨阻擾,才深入雷山,隻不過那時他們傳信回來,我隱瞞下來,沒有對你說,抱歉。”
伏瑀推了他一下,“才同你說過,又來說這些,你我之間,非要這般生分嗎?”
“我不同你生分,以後也絕不再說這樣的話,彆氣了,氣壞了自己,我心疼。”
褚洺戟正要將人摟過,聽得伏瑀腹中饑腸轆轆之聲,“榮海,備膳。”
伏瑀一時臉紅,“成日家就是讓榮公公備膳、備膳,好似我隻會吃一般。”褚洺戟看著他,笑的會心。
兩人草草用了些膳食,伏瑀倦的很,顧不上沐浴,倒頭睡著了。
褚洺戟見他睡著,獨自來到禦書房,手裡攤開奏疏,心裡卻裝著其他的事,慶裕帝的事,阮鴻濤與兵部勾結之事,太後如今雖然被接回宮中,暫時蟄伏,不過是因為段氏子侄被收押在大理寺,加之青璿還未出嫁,在這些塵埃落定之前,段芷夢必然安靜異常。
褚洺戟心中裝著的這些事,樁樁件件也裝在伏瑀心裡,這帝王之路本就不易行 ,若想江山穩固,如慶裕帝般治理天下,天下必亂,既然已取而代之,他要這天下國泰民安,他要,他與伏瑀兩人之名載入史冊時,皆為豐功偉業。
誠如伏瑀所言西江苗寨研習的蠱術,多數為救人之用,為何慶裕帝非要什麼五毒神煞蠱,此蠱隻聽個名字,知是邪祟之物,看來待到駱黎、景中從雷山與北域而歸時,同慶裕帝一並清算。
想了許久才將眼神落在折子上,入眼的幾行字就讓褚洺戟不悅,狠狠的將奏疏摔在了地上 ,榮海在殿外聽見聲響,忙走進來,“皇上,您彆急著自個兒啊。”
“禮部事閒得無事可做了嗎?”褚洺戟說話時死盯著地上的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