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快要落山的太陽為天空染上紅金色的光暈,可這樣的暖色卻並不能為溫嵐的心裡增添絲毫溫暖。
“抓住她!”溫嵐的後麵幾個小混混叫囂著。
“想跑?那就叫你老子交錢吧哈哈哈!”
溫嵐裝作沒有聽到,繼續向前奔跑著,風吹過發梢,六月的天帶來的卻是絲絲冷意。
左轉,穿過人群,但是小混混們很聰明的沒有再叫喊,快步跟進,依舊緊追不舍。但是本就遠離市中心,人並不多,直至遠離人群後,又開始大聲叫喊:
“彆跑了小妹妹,你還不知道吧,你的位置可就是你的賭鬼爸爸告訴我們的啊!”
路上的行人聽到也不敢多管閒事,隻是埋頭繼續走著。
果然是他嗎!
溫嵐的眼眶有些濕潤,原本溫馨的家庭在三年前父親沾染上賭博後變得支離破碎。
外人逼債,父母離婚,父親得到撫養權卻繼續賭博,將年僅15的溫嵐送去外婆家。
果然這樣嗎,賭的一無所有,最後將女兒給賣了嗎?
“唔!”,身後飛來的石子砸在了溫嵐的背上,單薄的校服雖然不能減輕些許痛苦,但這正好讓她跑到有些模糊的意識清醒了幾分。
糟了!
剛剛從學校出來,繞著街區不知道跑了多遠,竟是迷迷糊糊的快跑到了外婆家。
不行!不能讓他們去找外婆!
“有本事你們繼續追啊!”
溫嵐扭頭鑽進了一條背光的小巷,身後的混混吹著口哨緊隨其後。
左轉,靠右跑,再……
沒路了!
小巷裡昏暗的光線,兩邊牆壁上的灰塵和角落的蜘蛛網,如果在平時這些都會讓溫嵐無比難受,但此時前方被石牆堵上的路才是讓溫嵐臉色蒼白的緣由。
“小妹妹跑啊,怎麼不跑啦?你不跑哥哥可就要過來啦哈哈哈”小混混們怪笑著逼近。
一滴,兩滴,眼淚沿著溫嵐的臉龐流下,她不想去恨那個賣女的父親,隻是想著外婆本就身體不好,要是失去自己後……
是的,溫嵐拿出了書包裡的鑰匙比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就是死也不會讓他們這種人侮辱!
“小妹妹彆急啊,你的青春才剛開始嘛,要是跟了哥哥我,不僅你爸爸的二十萬債務一筆勾銷,你以後也不會缺錢用的啊。”領頭的那個小混混一邊用言語穩住溫嵐,一邊悄悄的向前走近,雙眼毫不顧忌的在溫嵐身上掃來掃去。
溫嵐身材高挑,一米七五的身高,留著一頭烏黑的長發,此時紮成高馬尾,一雙眸子溫軟純粹,蒼白的臉色難掩麗質,藍白相間的短袖校服也許是因為熱解開了一顆扣子,發育沒有多久的身體胸前已有了輕微的弧線,一條古樸的紅寶石項鏈掛在胸前。
“喲還是一高的學霸啊!”領頭的混混看著溫嵐曼妙的身材,竟是有些口乾舌燥。
“你休想!我就是……”溫嵐話還沒說完,混混欺身而上,一把向胸前抓去。
溫嵐大驚失色,但很快反應過來,向後退後一步,混混沒能抓到溫嵐,隻抓住了項鏈,他向地上一扔,紅寶石應聲破碎,獰笑著伸手繼續向溫嵐抓去。
溫嵐還想要向後退,但是身後已是冰冷的石牆,看著眼前表情猙獰的混混,溫嵐閉上雙眼,拿著鑰匙向脖子紮去。
此時,紅寶石破碎的地方憑空出現了一個深紅色的隧道,隧道裡血海翻騰,枯骨被人拆散隨手扔在地上,一個穿著黑袍的青年坐在一個華麗的白骨王座上,右手托著腦袋,眼睛閉著像是在沉睡。
……
今天已經是白庭成為魔王的一周年紀念日,也是他來到百骨墳的第十八個月零三天。
天上的紅月有些瘮人,散落在地上的白骨風吹過響著奇怪的聲音,一望無際的荒野全是如同被血液侵染成的紅褐色土地。
這裡是外人的禁地,魔王的修煉之地,白庭的家。
白庭打小便是一個孤兒,村裡的人待他挺好,但是十四歲那年被一個正道門派屠儘,理由僅僅是懷疑其中有魔道教徒。
白庭悲痛欲絕,照顧著他長大的鄉親們無一幸存,他跋涉千裡找到了魔教成為魔道弟子,經曆不公,背叛,諸多不幸,但是仍是成長了起來。
時隔六年,白庭以七境現身世界,將當初那個濫殺無辜的正道宗門滅門。
那天宗門上下流著一條血河,血腥氣讓其他常年習慣廝殺的魔道強者也感到惡心,而白庭隻是站在山頂,流著眼淚向村子的方向灑下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