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玹坐在這塵落穀周圍,看著滿樹的桃花,伸手隨意掐指算了算,像是在算他背叛沈風端已經過去了好多年。
怎麼當年栽的漫山遍野的桃樹,還在這裡?
按理說以沈風端的性格,不應該直接降下雷劫,將此地瞬間化為灰燼嗎?
怎麼現在這桃樹還開的這樣好?垣玹慢慢抬眼看著滿頭的花瓣,微風拂來,恰好有花瓣落在他的眼上輕輕遮蓋。
花瓣帶粉,透過花瓣看出去這世間的景物都是粉嫩如初。
“師弟!你采好沒有桑花呀?我告訴你,這前麵可不能再進去了,掌教尊主在這裡設下了雷劫禁錮,擅入者會被天劫打死的。”遠處傳來矮胖師兄急促的喊聲。
“啊?”還不讓人進?垣玹看著這麵前數十裡看不儘的桃林花瓣,心裡暗誹,沈風端這人會不會腦子有點問題?
不但不毀,還鎖起來不讓人看?
難道當年沈風端腦子受刺激出問題啦?想即,垣玹瞬間幻想了下沈風端如傻子一般流著口水,神智不清的模樣。
……不太可能吧?道教天師沈風端修術修到走火入魔成一個小傻子啦?
垣玹想即,越想越覺得可能,便輕咳了聲,低低道:“矮胖師兄,掌教尊主的腦子是不是有一點……?”
這麵前矮矮胖胖的男人並未反應過來這人在說什麼,隻哼了聲,怪道:“什麼矮胖師兄,本師兄姓閆名水,江湖人稱大水師兄……”
說即,這男人瞬間像是反應了過來,瞬間像是極為驚訝而又暴跳道:“你這渾小子天天想什麼!掌教尊主也是你等凡人能夠議論?!”
垣玹看著麵前這矮矮胖胖的男人口沫橫飛的模樣,世傳清風教樓人心處處歸順掌教,不計回報,不圖富貴。如此體態的拜服,沈風端究竟是怎麼管人的呀?
怎麼我管下屬,下屬一個個都想來撬翻我?垣玹想了想記憶裡的燎煋,這人小時候再至少年,勉強再算上個青年時期都是很正常的呀,怎麼現在竟說一些我不想聽亦聽不懂的話?
而與此同時,漫天泛布的塵落穀桃花雨中,沈風端靜靜立於牆前,靜靜的看著這牆上唯一懸掛的畫像。
那是若乾年前,一個看著樣貌十五六歲的少年正站在桃樹下踮起腳尖,使勁栽取掛在桃樹上的熟桃,漫天花雨飛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這幅懸掛著的長畫邊角泛黃,看得出也是很久遠的畫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