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沒有受很多苦,不到半個時辰就斷了氣。工人死在宮裡,照規矩要送去西直門燒掉。
林叔裝了一個陶罐,帶回滄州給小林的娘親。
午飯過後,曹鎮南照例在他那間單獨的棚屋裡休息。孔武敲敲門,摸了進去。
“林叔走了以後,催長的事沒人做。大人你公務繁忙,小的願意替大人代勞這些瑣碎事務,為大人分憂。”
他早就有捐官的心思,小林走了雖然傷痛,也不想錯過這個時機。
曹鎮南翻了個身:“催長?你識做嗎?”
“小的認字,平日裡也時常跟林叔請教。催長按上麵約定的完工日期,提前製定工程計劃。七日一大盤,每日一小盤,督促檢查每日進度,有不儘職處要定人責罰。”
“嗯。”
“小的如有幸得了這差事,定儘心儘力,絕不讓大人操心。大人也能有更多精力,伺候宮裡的各位主子。”
曹鎮南睜開眼:“你倒是機靈。不過機靈的也不隻你一個。你說,我為什麼單單把這差事給你呢?”
孔武見說了半天,終於到正題了,忙從懷裡掏出包裹,是這幾個月攢下的工錢:“小人孝敬給曹大人喝酒。”
曹鎮南接過去在手裡掂了掂,又翻了個身塞在床裡麵:“行了知道了,你先出去吧,遲些再說。”
孔武這次可是押上了所有身家,還把陳爽的那份也忽悠了來,隻是銀子給了曹鎮南半個月,一直沒什麼動靜。
他每天來工地上轉一圈,罵幾個人,剩下的盤查工作都給了孔武,卻不給他催長的名頭。
“大哥,你說這曹鎮南,是不是拿了銀子,消遣我們呢?”
孔武坐在奉先殿頂上,屁股下的瓦片曬得滾燙:“不知道。”
“這可是我們所有的積蓄啊。要是被他這麼黑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