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武回到宮中，與旻寧分手後便去了禦藥房。

孫白楊正在藥案上寫方子，抬起頭來，細細打量他。這一個月的操演訓練，黑了，人也更健碩精神。

孫白楊笑道：“孔兄回來得好。”

孔武從懷中掏出個包裹遞給他，裡麵是幾個小餅。

“這是什麼？”

“你看這餅像什麼？你是大夫，定然猜得到。”

孫白楊拿起一個細看，這餅形如滿月，皮薄如紙，顏色雪白：“倒很像是雲茯苓片。”

孔武笑道：“不錯了。這餅正叫做茯苓餅，是香山碧雲寺的老方丈用山上采得茯苓所製，據說有養生健身奇效，吃了可以活到一百歲呢。”

孫白楊咬了一口細細咀嚼：“不過是茯苓、核桃、芝麻等尋常食物。孔兄你不會被人騙了吧？”

“那老方丈已經九十多歲了，日日吃這小餅，精神好得很。我今天特地去寺裡向他討的熱乎的，帶回來給你嘗嘗。”

孫白楊自小金尊玉貴地養大，又常在宮中做事，什麼樣的稀奇點心沒見過，如今吃著這樸素尋常的茯苓餅，倒覺得格外香甜：“那麼就多謝孔兄的美意。我定要長命百歲了。”

“孫大人，你在吃什麼好東西？”一個脆生生的聲音插了進來。孔武轉頭，看見一個圓頭圓腦的少年，雙頰紅撲撲的，顯是剛從外麵跑了進來。

孫白楊向他招招手：“阿訥，過來。這是孔兄從香山帶回來的茯苓餅。你揀兩塊去吃。”

那少年原本興衝衝地撲向孫白楊，突然見到生人在旁，竟有些羞澀，拿了兩塊餅又轉身出去了。孔武見他把茯苓餅送人，心下有些不是味，但對方是個小孩子，又不好認真阻攔。

孫白楊看他臉色有變，笑道：“這是今年新考進太醫院的小禦醫姚寶生。他平日裡少言寡語，做事也慢吞吞的，所以大家叫他阿訥。我看他做事認真，近來常帶在身邊，廝混熟了。”

孔武“嗯”了一聲，又道：“閱武那天事發突然，我一走就是月餘，也沒能跟你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