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晚在禦藥房共度,孫白楊就告假數日。孔武忙著準備出征事宜,也是接連不得閒,終於挨到出宮,便去了孫府。門房告知,少爺已經好幾天沒有回家,連重陽家宴都沒見著人。
烏雲一層層地堆上來,天色瞬間昏黑。電光連閃,半空中打了幾個霹靂,雨水打得屋簷劈啪作響。
香浮將窗戶落下,轉身看著孫白楊。他坐在桌邊,雙頰已露酡色,兀自一杯杯地飲酒,像是非把自己灌醉不可。
“下雨天圍爐飲酒,倒也合適。不過香浮想與大人打個賭,賭大人今日必定不會醉。”
“那是為何?”
“不如大人先問問賭注?”
“好,你想賭什麼?”
香浮笑道:“當初大人在這裡,讓我拿一錠銀子下去跟孔大人賭,結果賭輸了。不如今天我們還賭一錠銀如何?”
孫白楊抬頭看著她:“確實是我輸了。他有自己想走的路,我又如何攔得住?不過你我之間,賭錢略顯俗氣。你若是經濟緊張,我可以幫你。”
香浮搖搖頭:“若是不想賭錢,那麼,就賭...你我之間再不見麵,如何?”
孫白楊聽到這話,突然一愣,緩緩道:“這個賭注,著實重了些。莫非你有其他的打算?”
“如果此賭必贏,也就無所謂輕重。”香浮繞到他身後,想將手搭在他肩上,又收了回來:“愁腸已斷無由醉。香浮知道,大人今天是注定不得醉的了。”
孫白楊又斟了一杯:“喝得多了自然會醉。你怎能這樣有把握?”
香浮笑道:“因為我聽過一個說法,說‘酒有酒性,人有人性’。性格剛烈的人,喝烈酒易醉。性格溫純的人,喝醇酒易醉。”
“這個說法倒是有趣。以你看,我喝什麼酒更易醉?”
“大人這樣孤獨憂鬱,愁腸百結的人,就會千杯不醉。”
“那是為何?”
“因為酒之中,並無此種性格。大人心中有鬱結,卻想用酒來遮蓋,可惜飲不知味,是怎麼都醉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