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這麼覺得吧。”膽怯少年像是找到了同夥,激動道,“他真的好可怕,感覺什麼都入不了他的眼,周身全是冷冽之氣,像……高高在上的神邸?”
“彆這麼說,他畢竟是我們的師兄。”於羲啟笑著道,“你這描述真像話本裡的那位仙尊,你是不是話本看多了。不過咱們那個生死不明的仙尊到底長什麼?”
於羲啟罕見地好奇了一下,看向南宮語和楚誌傑,他們兩人是最可能接觸到仙尊的人。
楚誌傑言簡意賅:“不知道,沒見過。”
南宮語道,“我也沒見過,不過聽我爹說,那人長得超級好看,曾經超級好說話的,但現在就是個麵癱。”
“啊?話本裡不是說他很病嬌嗎?”楚誌傑問
“……楚誌傑你腦子是真的不行,話本裡還有寫仙尊很強勢呢,你怎麼不信呢?”南宮語對這人無語了。
“南宮語你就不能說點好話!”
於羲啟長歎一聲,他真的無能為力了,他們之間怎麼一碰就有火呢,南宮小姐也不是這般容易生氣的人啊。
此時此刻,江瑜逸通過玉牌和溫軻聯係得知仙鶴就在南衡峰,輕巧躲過路上的陣法。
仙鶴是顧劍熙養的,在一有人入山頂就察覺到了,好奇地飛過去是誰闖山頂。沒有傳令山頂是不讓進的,現在顧劍熙也不在,闖入者是想偷偶人嗎!仙鶴抖抖身子,脖子揚得老高,迅速在神識裡和顧劍熙打小報告。
“有人闖入山頂?”顧劍熙笑道,“沒惡意就帶他下山,如果動了我的東西,就把他丟到噬心陣裡,要是還沒死就丟到焚煆池裡。”
江瑜逸上山沒多久,就感覺到後方有人在盯著他,他一掐馭風訣就到了盯著他的人邊上。哦,是仙鶴啊,他揮散了手裡即將打出去的靈力。
仙鶴還沒看清入侵者的麵容,眼前就一花,聞到了熟悉的氣息,淩冽的暴風雪般的氣息。它渾身一抖,下意識趴了下去。
“顧劍熙!是仙尊啊!”仙鶴在顧劍熙的神識裡尖叫,“他怎麼又找上我了,是不是把他送回來的時候他硌著了,現在不爽來殺鳥滅口了!”
遠在淮陵城的顧劍熙被吵得腦袋發暈,一不留神手下的陣法的碎了。
“……”顧劍熙二話沒說就單方麵掐斷了聯係,後悔養這隻傻鳥了,等他到了養老的時候這鳥會不會氣死他。
“三長老這是怎麼了?”坐在輪椅上的老人笑意盈盈,“莫不是你家仙鶴又闖禍了。”
“四長老說的太對了。”顧劍熙拉攏著臉,抑鬱之情擠滿臉上。
沈令懷見顧劍熙不願多說,也不多問,就在一旁監督著他工作。
南衡峰。
“仙鶴,帶我去淮陵城。”江瑜逸沒忍住摸了摸趴在地上的鳥頭,這毛可真順滑。
是讓我帶他飛啊!仙鶴瞬間明白了,仙尊不是來斤斤計較的,早說嘛,嚇死本鳥了。
一直緊繃的肉舒展開來,江瑜逸見狀明白仙鶴是聽懂了,並可以帶他飛到淮陵城。這次他沒忘給自己周身下個防護咒,免得風又把他的頭發吹亂。
兩天後,一人一鳥成功到達淮陵城。在靠近淮陵城的時候江瑜逸就不再乘坐仙鶴,避免過於引人注目,將自己的麵容用法術改成江六的臉的樣子。
他排隊等候著入城,周圍的人頻頻向他投擲目光,似乎是因為這不近人情的冷意,又似乎是因為身上穿著的衣袍過於昂貴,至於仙鶴早就讓他先找顧劍熙去了。
江瑜逸沒管這些看探究的目光,隻關注到了城內交錯的隱約的靈力波動,他現在不是很願意動用神識去觀察,所以隻能看出個大概。
他隨意挑了個客棧住下了,老板娘見他出手闊綽,態度極好地對待他,還送了盆葡萄。
江瑜逸一進房間就用靈力清潔了個裡裡外外,事實證明,他還是頗有潔癖的。他看了看圓滾滾、晶瑩剔透的葡萄,也沒吃一口。
他早已辟穀,這種食物對他而言不是必需物,要是吃了,反而一直以來沒東西進去的胃部會不適。
注視著太陽慢慢落山,月兒落在了正中間,江瑜逸才慢慢起身,指尖微動,遮隱陣便布置在他身上。跟隨著白日裡察覺到的熟悉的靈力波動地點飛去,他能確定那是顧劍熙的靈力。
他前往一座宅邸裡,還沒進去就感知到了好幾個殺陣。他讚歎:顧劍熙的警覺意識不錯,這幾個殺陣環環緊扣,不到合體期的修士進陣必死無疑。
顧劍熙也布置了可以用來迷惑人的陣法,江瑜逸猶豫了一下,把自己的靈力導入陣中,稍微修改了一下這個陣法,將其完善地更好。
“你是何人?”沉厚而熟悉的嗓音從江瑜逸的身後傳出,白胡子飄飄的老人隻覺得眼前人有點眼熟,也不能說是眼熟,是氣質很熟。
“三長老對於淮陵城查得怎麼樣了?”江瑜逸轉過身,平平無奇的臉上淺色的眼眸裡是一片淡然。
“仙——”
江瑜逸沒等他說完,就打斷他,“進去聊。”
在外麵人多眼雜,總歸要多分心思。
顧劍熙帶著他進入宅邸,入室的時候偶遇四長老,他正坐在輪椅上撥弄著池裡養的魚兒。
顧劍熙嘗試咳嗽了一聲,沈令懷聞聲看過來,揚起略顯枯瘦的手向顧劍熙揮了揮,“回來了啊,天仙釀買了沒?”
“咳!買了!”顧劍熙瘋狂眨眼睛對沈令懷暗示仙尊來了,眼睛都要抽筋了也沒見他有什麼動作。
這倒也不怪他,沈令懷是以為在他身後的是他哪裡拐過來的天賦異稟的一日徒弟。
顧劍熙這人不收徒,卻不吝嗇自己的本事,有見天資不錯的,他會把一本寫著他本事的小冊紙給看中的人,並演示其中奧秘一日,其他的就讓他自行領悟去,能學到多少就看自己造化。這事在仙門眾所周知,所以顧劍熙也被戲稱為“一日師父”。
顧劍熙的暗示讓沈令懷以為他這是勸他說點好話,讓他在自己一日徒弟麵前有點麵子。
顧劍熙無奈:“仙尊來了。”這沈令懷怎麼這般無禮,他提示多少遍了,仙尊在他身後怎麼就不知道呢。
“仙尊在哪?”沈令懷腦子一下子沒轉過來,直接就問出聲了。
“我身後!”顧劍熙咬牙切齒道,這老家夥平日裡看上去那麼精明,現在是喝了泥漿了嗎?腦袋裡全是攪不動的泥。
沈令懷無視顧劍熙的態度,隨後一笑,跟個老狐狸一樣,“我老了,有時失了禮數,仙尊莫怪。”
“無礙,四長老比我年長,按年齡講我才是小輩。”江瑜逸道。
聽著這話,沈令懷和顧劍熙齊齊一愣,神情變化莫測,看得江瑜逸以為自己裝露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