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暗的草地上,悄然站著兩個人,一人一襲紅衣,單看背影都覺得是個驚為天人的妙人。另一人一襲黑衣,完美的融入了景中。
在他們周圍生長著無窮無儘的、散發著點點藍色光芒的小花,隻可惜這微弱的光芒無法照亮那兩人的容貌。
“沒想到你出手那麼狠。”紅衣人開口,話語中仿佛纏著黏糊糊的糖漿,“那可是江仙尊呢,居然有膽量一環扣一環去設計他。你死的時候彆和我扯上關係,我們可不熟。”
黑衣人明顯不願在這話題上多講,他似寒風般冷冽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這是交易,如果不信,大可去‘歸’門的奉圓寺看看他的情況,我從不會說謊。”
紅衣人眯起雙眼,把玩著耳側垂下的黑發,“奉圓寺我可進不去。”
“你進得去。”黑衣人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謊言,但眼中帶著明顯的不解,“你都不用強攻都能進去。”
紅衣人一哽,把心頭的怒氣壓下,“得不到好處,我可不隨意進那奉圓寺。”
黑衣人保持沉默,他太了解這個人的性格了,嘴上說著不去,最後還是會去的。所以他無意去強調這一點,從而破壞他們之間的合作。
“嘖,你那麼關注江瑜逸做什麼?”
從半年前這家夥就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他居住的地方,一開始他就想把他拿下,可恨的是他實力居然就比江瑜逸弱一點,比他要強一點,根本奈何不了他!之後去查他身份也是無功而返,這差點沒把他給氣死!
現在說是合作,且明麵上所有結果都有利於紅衣人,但見過爾虞我詐的他,怎麼敢輕信這家夥是真心合作。如果能誘導出他的名字、交際、容貌,那把握他的可能性就更大了,畢竟一個人在世,無論怎樣都會有軟弱的地方。
“沒有,與我無關。”
聽到這回答,紅衣人內心一喜,哼,明明布局都是圍繞江瑜逸,問到關係的時候卻說無關,信個鬼。
紅衣人將手指從旋繞的發絲間抽出,不過,暫時這樣也好。
“好了,戲看完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我不必。”
紅衣人被拒絕得乾脆,幾乎沒有任何人敢和他這樣說話,他強壓怒火,直接離去。
黑衣人也不留念,這手段隻能用一回,接下來不能用相同的手法了。
他蹲下身,白皙的右手掐下一朵瑩藍色小花,小花朵散發著微弱的光芒,這可憐的光芒無法照亮這懷揣著黑暗的地方。
很快,小花朵因為離開了根莖,連最後的光芒的消散了。
……
於羲啟對用於尋找人的小法術學得很好,他很快就找到了指引的方向。他邊順著方向走去,邊回憶著三長老單獨交談的場景。
那天帶著他走出門後,三長老一向和藹的麵容嚴肅下來了,“作為妖王子嗣來人界有何預謀?”
精通陣道的顧劍熙太明白仙尊被迫簽訂的弟子契帶來的弊端。
而且具有強迫性的弟子契這種東西不知道何人才能做出來!如此違背倫理!這種陣法從古至今從未出現過,所以永遠才有師父承認徒弟這種說法。
要是這陣流傳出去,豈不是天下大亂!如果有人懷惡意去利用這陣,寧願自損一千也要傷敵五百的方法重創師父,後果不敢想象!
於羲啟麵色不變,為自己解釋,“三長老,從見到玄重塔器靈之前我從未知道自己流淌這妖族的血脈。”
顧劍熙仔細觀察著他的每一絲細微的神情,但他對此事不敢放鬆,“你可敢立下血誓永生永世不得傷害仙尊?”
於羲啟還以為是什麼要事呢,他幾乎沒有猶豫就立誓。
“仙尊對我很矛盾,我感受得到他一開始收我為徒時的不情願,但我也知道他很溫柔,他幫我梳理靈力又溫養我的神識,他從來沒對我傷害我,我又怎會傷害他。”於羲啟溫和道,“三長老大可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非必要情況不使用玄重塔,也不會讓自己是妖子的身份流露出去。”
他頓了頓補充道,“在還未舉行拜師宴前,我不會向外傳遞仙尊收徒之事。”當時他們說起拜師宴的時候,那句“暫定”他並沒有忘記。
顧劍熙覺得自己像是被看透了一樣,看穿的人卻偏偏是一個從未經曆過坎坷的十四歲少年,有種說不上來的荒誕。
像是鬼迷心竅了般,他竟然說出了那樣的話:“其實仙尊受到過很多苦,你……一定要好好待他。”
顧劍熙雖不像溫軻一樣看著江瑜逸長大的,但確實親眼看到他轉變的眾人之一,所以,很多時候,顧劍熙雖然不著調卻也像師兄一樣對待他。
於羲啟垂下眼簾,像是聽進去了一般,“是。”
於羲啟的處世態度很簡單,彆人對他好,他也會對彆人好;彆人對他不好,那很抱歉,他記仇,等挑哪個日子就把人給教訓了。
他那溫和的性格並不代表要忍氣吞聲,他想著就依靠傳訊來到了到處散發著垃圾惡臭的偏僻巷子裡。
“羲啟!”衣服破了幾個大洞,有些狼狽的南宮語看到來人高興地舉起手揮了揮,不過,她的懷抱裡好像還有什麼東西。
神色萎靡的其餘七人,看到於羲啟也很高興地打著招呼,受傷最重的楊淩退出調息狀態默默地看著他。
“你們遇到了什麼?”於羲啟想要從納戒裡拿出丹藥。
南宮語像是知道他要乾什麼,“我已經給他們每人一枚恢複丹了,隻要徹底吸收完藥性外傷就好了。”
她頓了頓道,“從我們和你分開後,我們就一起被困在了迷陣裡,迷陣裡有靈獸。最開始我們都應付的過來,但打死一個後發現又會出現新的靈獸,實力還越來越強,等我們反應過來的時候那靈獸已經到了結丹期,靈獸撲過來的時候,要不是有江師兄事先布下的陣我們早就死了。緊接著我們感受到了一股超級可怕的威壓,這迷陣就碎了。”
如果沒有那威壓,他們也很可能死在靈獸手中,畢竟陣法隻能護他們一次,並沒有反擊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