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冷,冷在骨,北方的冷,冷在皮
對於這句話,蘇凝深有體會,不覺間又裹了裹身上的毛皮鬥篷。
司機見狀立即討好道:“大小姐,我們需要下車休息一下嗎”,說罷,放慢了車速,屏住了呼吸,等著吩咐。
蘇凝漫不經心的看向了車窗外,司機立馬識趣的搖下了車窗。
北風呼嘯而過,卷起地上一片枯黃的落葉,用力的拍在了牆上,枯葉發出粉身碎骨的哢嚓聲,聽起來有些淒慘的美。
窗外是一片蕭瑟,她的內心也是如此,不由的想起了臨行前父親對她的交代。
“凝兒,世道不太平,人人自危。我們家也是如此,現在的利潤遠不如前幾年,更何況現在的和和美美都是爹給國民黨投資了大批的物資換來的,
那幫畜生竟然還不滿足,準備吸乾咱家的血”
恨恨地說著,氣到心頭,拿著紫顫木龍頭拐杖狠狠的砸向地麵。
“那幫兵痞子,竟然打上咱商行的主意了,還想插上一腳
我呸!什麼狗東西!”
她和母親對視一眼,不覺心裡一陣酸澀。她對未來自己何去何從充滿了迷茫。
母親看到她在呆愣,輕輕拉過她的手,
“凝兒,我們也舍不得你,我們害怕他們對你動手,我們兩個一把年紀了,無所謂了,要錢給他們錢,就是害怕你,你還年輕,你的未來不應該在這裡”
母親把她拉到懷裡,把額前的碎發給她攏到耳後,輕輕地撫上了她的臉頰另一隻手像兒時那樣哄拍著她。
“我和你爸商量好了,準備把你送美國去,避避風頭,等幾年局勢穩定了再給你寫信讓你回來,我們都打點好了,你下飛機之後,你表哥直接就接住你了”
她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
溫室的嬌花怎能獨立麵對霹靂風雨,就像她怎能看到事件的人心險惡。
思緒拉回到現在,候機廳的人來人往,她也沒有興趣觀察,她隻是拿了柄鏡子,擺弄她的頭發。
“你好,旁邊的位置有人嗎”
溫潤的男聲聽起來讓人渾身酥酥麻麻的,就好像漫步在江南小雨中,細雨打在傘麵上,沙沙脆響。又好像在音樂大會堂,在那些音樂中,思緒慢慢飄遠,悠長悠長。
她循聲望去,是一個英朗的男子。
一眼望去隻能用偉岸形容,戴著時下流行的紳士帽,上身短款風衣,顯得他氣質翩翩,下身黑色勁裝,勾勒出他性感的腿型,噴發的肌肉,手提一個行李箱,箱子小小的,墨黑的顏色倒是讓他周身的氣度又提高了一個檔次。
這種風度翩翩,氣質內斂的就很戳她的心巴,這種就是她完美的擇偶人選。
她在心裡興奮極了,滿眼都是身旁這個氣度不凡的男子。
她定了定神,矜持道
“這邊沒人呢先生,您隨意”
“哦,那太好了小姐,那我能坐的您旁邊嗎?”
“請問您怎麼稱呼?”
“請問您怎麼稱呼?”
兩人同時出聲,不禁相視一笑。
“看來我們還挺有緣的,不如就叫我小凝吧”
他輕笑著,點了點頭
“確實”
兩人由此打開了話匣子,越聊越投入。
過了一會兒,一個服務員小跑過來,說有他的電報,他的表情怔了一下,不過馬上就恢複了正常。
匆匆到了個彆,就先離開了
很快,他愁容滿麵的回來了,她走上前細細關心他怎麼回事
原來是他年邁的阿婆被撞了,沒錢住院,但是他的飛機馬上起飛了沒時間過去,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樣啊,她說她可以幫他跑一趟
聽到她這樣說,他的眼睛一亮,想了想說
行,那我寫封書信,裡邊裝點銀票,你幫我給阿婆帶過去,可以嗎?
她一口應下了。
他隨後去服務台,取來紙筆,草草寫了封信裝起來,並在信封外寫了一個地址
他對她說,信上這個地址就是阿婆的家,還特意交代送信的時候不要讓彆人跟著,要自己一個人去,他外婆喜靜
她簡單收拾了一番就出發了,心裡邊更是美滋滋的,感覺得到了他的認可,說不定阿婆也會喜歡她,這樣他們就能更早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