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魚因自小體弱多病,常常不能同孩童戲鬨,倘若能像正常人那般戲笑玩鬨就好了,她經常這樣想,奶娘時常從府外帶些有趣的書給她看,
平日裡,看慣了夫子給她備好的女紅書,才發現奶娘帶的有多麼好,
這日她翻到了一本帶有詭異花紋的黑色的封麵,她壓下心中的驚訝,
翻開了書,隻不過看了半響,才發現一個字都不認識,無奈隻好像奶娘求助
“青媽媽,這本子說的是什麼?”
“小姐,這是一本關於苗疆的趣事,若若想聽嗎?”
“想!青媽媽裡麵的趣事都有那些呢?”
“書上說啊,苗疆人在成年之時,腰間會佩帶銀飾,天命之女或心悅之人才能取下。”
“哈哈哈,那是不是每個人都會去摸一摸才知道是不是他們要找的人。”
“小姐,莫說笑,若不是天命之人或心悅之人碰到了就會雙目失明雙耳失聰。”
“背部還有...”
奶娘望著已經,支起下巴昏昏欲睡的池魚,將她抱去床上,蓋上被子,輕聲輕腳的出去了,帶上了門。
2
池魚近這幾年,身體不好,老磕血,跑遍了大江南北,治標不治本。
不過昨日府上來的道士說,要將她去往南方之地,父親和母親操碎了心,聽那人這麼一說,欣然同意,大喜過望。
畢竟她小時候大夫說已經無藥可救那道士給她一瓶苦澀難聞的水,她喝下去也就好了,不過池魚大病初愈後,也將兒時的記憶忘的一乾二淨。
3
那是池魚第一次見少年,生的一雙含情眼,額間有道紅色點,左眼角有一顆美人痣,膚雪烏發,服飾邊緣還紋有銀色蝴蝶,
服飾大體是黑色和藍色為主,還帶著銀色圖案,腰間佩帶的是由金色串起來紅色珠子,未尾是展翅的藍色蝴蝶。池魚壓下心中的好奇。
問了問常常伴她多年的然兒,掀開馬車窗戶,露出一雙纖細,白哲的手,手腕還帶著翡翠玉鐲指了指少年的方向。
“然兒,那是誰?”
“好像是,苗疆族長,其他的奴婢就不知曉了。”
“他腰間佩帶的甚是好看,等我身體好些,我去問一問,去那得的。”
馬車又繼續向前行,馬夫手裡的鞭子,鞭打著馬。
4
池魚到這裡已經三個月之久,飯後服用他們所說的“聖藥”,她閒暇時候就翻開話本,吃著甜品,看到好笑的部分,就在床上打滾,玉足在後麵一下一下擺動著,
大概是趴著的緣故,胸口老發悶,所以她又搬了個椅子去到了大樹下,順便乘個涼,隻是在她這院子裡,蝴蝶盛多,大概是這兒的花開的豔,她沒多想。
意外的事,一隻藍色蝴蝶卻落在她鼻間,池魚被弄的鼻間一癢,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小家夥,又是你啊,不同你族群一起?難道是又受欺負了嗎?”
說到這隻藍色蝴蝶,她心中忍不住酸澀。
是她初來那時,在院子裡花叢中發現的,兩邊上翅膀邊名自殘缺了一角,又被清晨雨露打濕,奄奄一息的好不可憐,
天空中烏雲密布,蜻蜓低飛,她又連想自己,就小心翼翼的用手帕將蝴蝶包著,放到她閨房的書桌上。
又見這天氣,馬上要下雨了,然兒卻不見了。
她心中焦急萬分,若是平日這個時辰,也該回來了,莫不是出了什麼事,池魚跟院子裡父親派來的護士娓娓道來後,打著傘便去找了。
5
“撲通撲通...”
她心跳越來越快,不安的情緒在心中曼延,雨打濕了裙角,風中帶著雨,臉龐和發尾也沾上了水。
她跟隨者在護衛後麵,一個不留神,哪裡還有什麼人影。
天黑了,她不認路,是個路癡,剛剛還不小心被什麼東西絆倒了,膝蓋磕破了皮,流了血,現在她在掀起一看,烏青一片了,池魚的淚水在眼眶打轉。
話本裡那些江湖俠士被捅了一刀究竟是怎麼忍著痛拔出來的,還說不過是一點小傷,不礙事,現在她也就膝蓋破了個皮就哭哭啼啼的,不行,她要勇敢起來 。
不怕
不怕
“嗷嗚!”
是狼,這山間居然有狼,還不僅一隻。
嗚嗚嗚,不怕個鬼,她怕死了,怎麼越說越害怕了,這方法一點也不好使。
回去一定要在小本子上記上。
6
雨停了
“彆過來,走開!”
池魚腿部的衣裙剛被狼撕扯開,還有一部分布料在狼嘴裡,就被她手裡的木棒,敲了個腦袋,嗚咽一聲退了回去。
可是她一個人,哪裡嚇得退他們,跟一個小羊羔似的,對於已經饑腸轆轆,皮糙肉厚的狼群來說就和撓癢癢一點沒有威社力。
就在她以為,今天就要命喪於此的時候,
一道破風聲傳來,彎刀直直朝撲咬她的狼,腹部上穿透過去,被插在了遠處的樹上,鮮血四漸,她眼角和左臉龐察覺滾燙。
“畜生啊?果真是個養不熟的東西,還是死了好,看得心煩。”
“找到你了,若若。”
是那苗疆少年!不過若若是她的小名,隻有奶娘和父母知曉,為何這少年會知道,難道他們以前認識嗎?
池魚抬頭看過去,隻見少年左手持著一把似月牙形的彎刀,而中部有著手柄,這少年好似奪命的修羅,眼裡如冰譚,令人發抖,不知是不是錯覺,她見,少年殺狼時肩部都在顫抖。
是興奮嗎還是害怕?
狼群退走後,他不緊不慢的朝她走過來。
少年抬起她的下巴,端詳了會,用手指擦去她眼角的血,又用指腹摩挲著她的唇,眼神中暗了暗,喉結滾了滾,啟唇道。
“臟了。”
臟了,嗯確實,她現在要多狼狽就有狼狽,裙子上還沾上泥土,味道確實不太好聞。
“嗯 ,確實臟了,你離我遠著點,不沾到你才好。”
少年手指不知何時,劃開了一道口子,將自己的血點在,原來狼血濺到眼角的位置,還有唇上。
池魚杏仁眼如同懵懂的小鹿,偏偏她生的七分純,三分嫵媚,而現在,在經過劇烈運動後,麵色通紅,好似山間妖精,吸人魂魄,可是少女對這些不知半點。
“彆這樣看著我,若若。”
一雙手捂上了她的眼睛,睫毛在他手心裡傳來癢意,但是他卻覺得像打在他心間。
少年彎下身子,緩慢向她靠近,這個過程中,她發現自己怎麼也動不了,呼吸間,少年的鼻尖馬上就要碰到了她鼻尖,隻要在低下頭點,就能碰到她的唇。
而少女卻什麼也不知曉。
“若若,你唇上沾上血了,真好看”
池魚被這撩人心弦的語氣嚇了一跳,頭向後靠去,抿了抿紅潤的嘴。
“莫輕薄於我,爹爹說你們生性猛浪...”
“誰同你說的,我們族中一生隻認一人,不似你們中原一夫多妻。”
“為何你會知道我乳名,我們曾見過嗎?”
“見過。”
少年的唇沒能落下,轉身離開後摸了摸她的頭。
7
她覺得周圍很冷,有冷風在她耳邊吹,頭暈乎乎的
池魚睜開雙眼,才發現自己剛剛想著藍色蝴蝶在院子裡睡著了。
那藍色蝴蝶卻落在不遠處,靜靜的看著。又夢到那少年了。
直從那天過後,她老是會夢見那少年,好在,然兒也找到了,沒出什麼事,原來是村裡人,想招待然兒,才沒回來。
8
池魚身子好很多了,她今日要偷跑出來,因為今日,是七夕節,以前的時候她也沒少偷跑出來,她對於這種事輕車熟路。
就是這牆有點高,她現在站在上麵,腳下打滑,失足掉了下去,她下意識閉上了眼睛想象中的疼痛沒傳來,
卻落入了他人懷裡,她慌忙中兩隻手還搭上了那人脖子,著隱約還有冷香,她睜開了一隻眼,想看看這人是誰。
“毛手毛腳的。”
他輕笑著,那雙含情眼帶著溫柔看著她。
是那苗疆少年,真奇怪,明明自己這院子離他們那邊遠,為什麼他會在這裡,她小聲嘀咕。
9
池魚手上被少年係上了紅色發帶,另一邊係在苗疆少年那,她興奮的東看看西看看,
走的快了,就拽後麵的人,扯一扯紅色發帶,為了能偷跑出來,少年許諾,要麼回去,
要不然他陪著,隻是這少年臉太過張揚村裡人都認識,反正她也不想讓彆人發現自己,乾脆買了兩副麵具 。
池魚瞧見河岸邊放著花燈,感興趣的走了過去。
10
【年年有餘,歲歲平安,心想事成。】
池魚看著自己用筆墨寫下的字體,放進了兔子花燈中,又看見少年空白的紙張,皺起眉頭。
“不許個願嗎?”
“不用。”我想要的就在我身邊
他後麵的話,是在心裡答的,若若現在還不認識他,他心裡犯著苦澀,想要將少女用鐵鏈瑣著,眼裡隻看著她,
方才那些想遞給池魚扇子【表明心意】的男子,都被他用蠱一一嚇退,隻是若若太受歡迎了。
無法離開她的情緒越來越強烈,占有她,隻能是他一個人的。
永遠隻能在他身邊,陪著他,直到死像金絲雀一樣,他一定會打造一個美麗的牢籠。
池魚望著少年,隻以為是和他們中原不同,溫柔笑笑,就將兔子燈放入河流中,在轉過身,好奇問道。
“你腰間的佩帶的真好看,是那家鋪子的,我可以看看嗎?回頭我讓然兒去買。”
少年愣了一下,手足無措的問著
“你喜歡?”
“喜歡。”
少年朝她走來,眼眸裡不知什麼情緒,不過他耳尖染上了紅。
若若她知不知道,在他們族中,這是要邀請他做她相公,一生一世一雙人,心悅之人才,才會......
少年手足無措的向池魚走過去。
“可...以,你可以拿下來。”
池魚靠近了些,低著頭仔細的解開,輕而易舉的,解開後拿在手心裡看了一會。
少年靜靜的看著這個過程,眼角通紅,放慢呼吸,睫毛如同小扇。
池魚在抬頭看向少年,隻見少年已經麵色通紅。
她繼續用指尖撫摸著,未尾的藍色蝴蝶銀飾,隻見少年臉更紅了,眼角還帶了點水汽,不知的還以為是受了欺負,被人狠狠的揉捏。
他輕輕的喘了氣,被撫摸的酥麻感,纏上心間,佩飾中有和同他感應的蠱,所以她摸佩飾相當於在撫摸他。
這佩飾池魚好像在哪見過,一些碎片在她腦海裡閃過。
11
“小姐,讓老爺發現你偷跑出去,會挨板子的。”
“放心吧,然兒,隻要你乖乖的按照我說的做,爹爹保證不會發現的。”
10歲的池魚,胸有成竹的,拍了拍然兒的肩。
“天知我知你知,隻要你不說誰都不會知道,小姐我啊可從來沒有被抓到過。”
“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聽我的,出事我抗著。”
她按照記憶中的路線找到了狗洞,鑽了進去,徒留然兒一人目瞪口呆。
這怎麼可以,小姐這般金貴的人怎麼...怎麼能鑽狗洞呢。
小姐啊!要是老爺發現了!怪罪下來。
這...
12
“去那邊找一找,他奶奶的的,小兔崽子,我就不信了,還能長翅膀飛出去,下賤奴隸,花我好些銀子買的,等我抓到了,不打斷他的狗腿”
“是。”
小男孩拖著受傷的腿,身穿布衣,其中還帶有補丁,他臉上分不清是血跡還是灰,在巷子裡狂跑著。
在轉角時撞到了一位小女孩,兩人皆痛呼一聲,她手中的糖葫蘆掉落在地,神色慌張。
“小姐,方才好像是從往那邊去了。”
“去那邊找一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