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關前帶了本廚藝書籍,過去聽父親說過,你母親喜歡這種口味的醬,我就想著你會不會也是一樣。”
“有心了,不過師父他喜歡這口味的醬嗎?”
“他應該不是喜歡吧,哦不對,我記得他喜歡的。”
雲逸央又給他夾了幾塊,“我吃不了這麼多,你幫我吃點。”
雲逸央剛踏在房門前的第一塊磚上時,意識到房內有人。
是許久未見又相當熟悉的感覺,她掐了個淨身咒,又側頭嗅嗅自己身上有沒有食物的味道,才走進門內。
三年前,她從林逸行口中得知自己幼時險些被拐賣是林宛敬所為,而林宛敬的目的是為了名正言順地給她下下山禁令。自那之後,她就基本不與林宛敬接觸了。
“不知師尊為何來此。”她冷冷道。
“明天你不要離開這個房間。”林宛敬留下這句簡單的話,就開始施術,“我的陣法能保證明日一天無人能在此處傷害你,你也不能離開這裡。”
“您的意思是不讓我參加明天的資格試嗎?我沒有受傷,劍法與法術也都不差,您讓我少了一次曆練的機會,卻什麼都不解釋嗎?”
林宛敬停下施術,沉默片刻,道:“我有自己的道理,師尊難道會害你?”
雲逸央還想說些什麼,又突然閉嘴了。
“師尊,弟子有一問題,您喜歡吃辣嗎?”
“喜。”
“那您還記得我母親,也就是您師妹,她口味如何呢?”
“你問這個,做什麼呢?”他眼裡閃動著探尋。
“我想帶些母親喜歡吃的東西去祭拜她。”
“你明日不可出房門,我代你祭拜。”
“師父,是資格試出了什麼問題嗎?”雲逸央抬頭,直視林宛敬的雙眼。
林宛敬剛想開口,就被雲逸央打斷,“我母親當年與您結仇了嗎?”
“雲逸央,明日的資格試,可能會出事。我受你母親所托,要照顧好你。”
“照顧?您的照顧就是不讓我接觸任何可能的危險,永遠困在楚山門內嗎?”
“在我身邊有什麼不好?師父能保護你,日後林逸行也能保護你。”
“您過去不是讓我少跟他接觸?”
“你跟他每天那些小動作,真當我看不到嗎?”
自從三年前,林宛敬強調二人當減少接觸後,雲逸央與林逸行便在林宛敬麵前裝不熟。林逸行自那時起,天天踩點上課,課上極力敷衍,可偏偏又是同級內成績佼佼者。林宛敬一開始還訓斥他,他分毫不改,久而久之,林宛敬也放棄了,隻要林逸行沒有出格行為,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雲逸央明白,這是林逸行的反抗。劍術與法術並非為林宛敬所學,他不會拿自己熱愛的事物來對抗林宛敬,於是挑些細枝末節。林逸行雖有天賦,但努力也同樣是必需品,白日課上他渾渾噩噩,到了夜裡,就擇一無人空曠處練習。辟穀前還需要像平常人一般休息,辟穀後對睡眠的需求少了很多,所幸三年前林逸行就接近辟穀,他在課上神誌不清的狀態並未持續很久,可對睡眠的需求減少後,他也依舊上課沒正形,情願發呆看閒書摳手塗鴉也不樂意好好聽課。到了晚上,則是徹夜修煉,每旬的休息日才好好睡上一覺,這也是他在休息日不到傍晚不起床的原因。
雲逸央有時也在晚上同他一起,林逸行修為比她高,教學也很接地氣。得他相助,雲逸央的修習事半功倍。
雲逸央做不到同林逸行一般對林宛敬的訓斥視若無睹,林宛敬的話都是紮在她心裡的針。她表麵順從林宛敬的一切安排,實際在謀劃逃離林宛敬。
隻要通過資格試,她就跟林逸行一同下山,再也不回楚山門。
她也在思念已去世的母親,若是母親仍在,想必不會同林宛敬一樣,安排自己的一切,讓自己變成林宛敬期待的模樣。
母親是在資格試上去世的,門中的長輩都說是母親的仇敵所為。
雲逸央並不相信,記憶裡溫柔善良的母親能與他人結仇。定是有人害母親,作為母親的孩子卻不能為母親報仇,這讓她感到受辱。
“我是一定會去資格試的,我還要跟林逸行一起,走出這楚山門給你看!”說罷,她直奔出門。
她解不開林宛敬的陣法,她不會躲嗎?林宛敬單獨前來找她,還不解釋鎖住她的原因,想必不能參加資格試的人隻有她一個,隻要讓其他弟子知道,林宛敬就奈何不了她。
不想剛踏出門,她的雙腿就仿佛灌鉛,無法向前邁出一步。
隻要能出門,她的計劃就完成了一半。
雲逸央開口大喊救命,連喊五聲都毫無動靜。
她明明看到隔壁房間的弟子在門口與其他人聊天的啊。
“你這樣的小伎倆,你母親都用爛了,乖乖同我回去。”林宛敬上前拉她。
“你說資格試上有危險,是跟我師兄林逸行有關嗎?”
林宛敬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