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舉案 背後之人可玩得好一……(1 / 2)

行路難 悍悍 5403 字 10個月前

“滴答滴答……”昏暗的牢獄中,水滴就像是催命的符號一滴接著一滴落下。暮榕隨著獄卒來到了徐元清的牢房。

隻見一身形修長的男子氣若遊絲地趴在冰涼的地麵上,頭發散亂,原本雪白的長衫滿是血痕,一看就是遭受了嚴刑拷打。還記得三天前,暮榕陪著自己的徐大哥上京趕考,不料考試當天徐大哥就被指作弊,隨後鋃鐺入獄。

暮榕心疼地蹲下身,幫他捋了捋頭發,然後輕聲喚醒他。

徐元清睜眼看到麵前的人,不禁情緒失控,瞬間潸然淚下:“暮姑娘,你你怎麼來了?“說著手上不斷做著往外揮的動作,“你能來,徐某已十分感動,但這裡不是你一個姑娘家家來的地方,快些走。”

“彆慌,我已經和獄卒打過交道了。”暮榕輕輕握住徐元清伸出的手,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這隻手傳來的顫抖和冰冷,“我會想辦法為你正名的,徐大哥,告訴我,當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徐元清看著搭上自己的手,不禁愣了下,道:“暮姑娘,你與我不過相識數月,不必待我這麼好,婚約……婚約是可以作廢的。好在沒有成親。沒有因我而耽誤你,已讓我十分萬幸,又如何能讓你淌進這趟渾水裡。”

“說什麼傻話,你是我有一紙婚約的未來夫君,相處以來,你對我們父女兩多有照顧,你的人品我豈會不知。快告訴我,當天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好想辦法就你出來。”

暮榕清明的目光落入徐元清的眼裡,恍若一股暖流劃過,思索了一下,才緩緩說道:“暮姑娘,其實當天的確是我在後交卷……我記得考試前一天隨便找了個客棧住下,但之後發生了什麼,就記不太清了。第二天又睡過頭,趕到考場時其他考生都答了一半了,時間緊張,我又一直專心答題,並未注意周圍有什麼異常。”

“我是最後一個交卷的。交了以後,主考官竟然沒讓我走,而是仔仔細細翻閱起來,一刻鐘後突然把我的卷子狠狠地扔在地上,稱我抄襲考生江生。我大呼冤枉,可他給我看了我們的試卷,答案竟一字不差!我雖然疑惑,卻也無法辯解,畢竟我是最後作答完畢的。”

“可,可我真的沒有作弊……”他紅著眼圈低下頭,拳頭緊握,“從小父親便教導我行事要對得起良心,雖然官職不大,但也做了一輩子清官,剛正不阿,是我的榜樣,我怎麼可能辜負他啊!”

在牢獄待了一晚的徐元清,仿佛風一吹就倒,就連說話都似乎帶著虛晃,暮榕歎了口氣,不停地輕輕拍著後背,安慰道:“不要慌,不是你做的就不是你做的,他人誣陷總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一定可以救你出來的。”

出牢房後,暮榕又馬不停蹄往主考官的府邸去,從徐元清的言語中,這個主考官的行徑實在可疑,從這裡入手應該可以找到點線索。

暮榕先是在府邸周圍繞了一圈,經過勘查,便發現前後門有侍衛把守,戒備森嚴,隻能從一處偏僻的院牆上進去,因這麵牆前有一棵與牆高的大樹,興許這裡稍許偏僻,不太顯眼,就任由樹枝延伸到院子裡,正好給了暮榕進到府邸調查的機會。

一不做二不休,一個粉嫩嬌俏的姑娘就這麼趴著樹杆扭曲向上,因自小長在市沒那麼多約束,父親又傳以武功,力求自己強身健體,雖然隻學到了皮毛,但鮮少生病,較之其他姑娘靈活了些……呃,也僅此而已了。

好不容易翻進府內,暮榕躡手躡腳走入廳堂,隻見上方懸掛著牌匾,上麵寫著碩大的“清正廉潔”四個字,桃木案上是一摞厚厚的案宗。

暮榕環視周圍歎道;“好一個古樸無華的屋子!”

隨後翻開卷宗,一張字條從裡邊滑落下來,明顯被撕掉了一部分,隻有一行漂亮的正楷,可惜隻有半句。

“事畢,贈予十箱珠寶。”

很明顯,這是一封行賄信,背後之人還未知曉,不過也算有了點線索。暮榕剛把信放進口袋,就聽到堂內傳來腳步聲,那腳步聲逐漸接近,四處環顧,便一溜煙躲進了內室的屏風後麵。

兩個腳步聲從遠處走近,走在前方的腳步聲相對厚重,應該是一個身型微胖的人,他走到室內嘴裡大嚷著:“這徐元清過分至極,竟偷偷送行賄信進來!我生平最恨舞弊之事。這麼多年,連搶手所寫的答案都逃不過我的火眼金睛,既然敢如此大搖大擺地舞弊,就休怪我當眾戳穿他!讓我站隊?不可能!”

一旁的副考官也連連安撫:“怪不得你今日大發雷霆。消消氣,咱不稀罕他那些珠寶,你身子氣壞了,卷子可得我批了。”

聽聞此話,暮榕才發現這位嫉惡如仇的主考官是無辜的,而這封信也定是陷害徐元清的工具。

背後之人可玩得好一手借刀殺人!

待人走後,暮榕也找到機會迅速出府。

“這條線索斷了,該怎麼辦?”思索片刻,暮榕從口袋中拿出行賄信,摩挲著紙上的質感,這封行賄信一看便知是出自富貴人家,紙張及其考究,有暗紋,仔細看,右下角還有個略泛碧清的水痕。紙箋罕見,就算是在這上京富貴雲集的地方也是鮮少能見到這麼好的材質的。而與徐元清有利益衝突的人便是江生,江生是這場舞弊案的最大受益人,江生的父親還是當朝三品大員,能在這場案件中轉圜有餘也是有可能的。

暮榕來到江府,又用了老辦法在圍著江府轉了一圈,看著這堅不可摧的防衛,硬是挨到了午夜時分才敢行動。

她抬頭望著這不高不矮的白牆,不情不願地做起跳的動作,“咻”的一下,就從地麵躍上高牆,又緩緩落下,腳尖點地。

“成……成功了。”暮榕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一連串還算流暢的輕功,一般而言,自己施展輕功就是意外事件,不是從高處落下就是連跳幾次無法成功,甚至會引起不小動靜。哪會像現在,毫無痕跡的就這麼進入了這三品大員的府邸。

暮榕在府上摸索了好一會兒,才偷偷找到江生父親的書房。經過細心翻找,才在書櫃的暗格裡發現一封看起來十分可疑的信,可打開裡麵卻是一張白紙。她拿起信紙對著光看,才發現有些地方微微反光,不難想,這一定是用某種物質所寫的隱形信。為了讓紙上的字顯形,暮榕立刻走向花盆,撚起一把細土輕掃。

果然,輕掃後的字跡顯現出來。

“大人放心,事情已辦妥,還望大人不要忘記所承諾的黃金。”

原來是江生的父親為兒子找了某個幕後黑手幫忙舞弊,可惜這些證據還不足以完全翻案。

暮榕看向信封,發現這封信是從“八方客棧”投寄出的——看來是有必要去一趟八方客棧了。

她匆匆趕到八方客棧,剛到門口要進去,就聽到兩值班夥計在低聲嘀咕,似是與科舉考試有關,聽到關鍵詞,暮榕豎起耳朵,生怕錯過什麼有用的信息。

“客棧生意可真好,離考場近,考生都住這兒。”

“你新來的,還不知道吧,這可之前怪得很,住在這裡的好幾個狀元苗子都沒趕上考試,聽說都睡過頭了。”

“這麼奇怪?”

“不僅如此,看到前幾天剛來的另一個夥計沒,他是個會功夫的,新來的掌櫃還專門招他來,護我們這所客棧呢!”

“可他不是跛腳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