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提著鑼鼓開始在門口吆喝,又有不少人往裡去看熱鬨。張寶離等他們都擠完了才有悠哉遊哉的走上前,卻被人攔在了門口。
“寶離姐,想要鬨事今日可不是時候。”
攔她這人張寶離認得,是從寶離酒館跳槽過來的小二。
原來的張寶離性子驕橫,沒少使喚店裡的人,這些人礙於張掌櫃的麵子對她忍氣吞聲,畢竟張掌櫃給的工錢並不少,但實則對張寶離積怨已久。
如今她家落魄了,這些人理所當然不會對她有什麼好臉色。張寶離也不惱,悠悠撥開攔在自己身前的手道:“誰說我是來鬨事的,我來參加吟詩大會。”
那人冷哼一聲,毫不掩飾眼裡的嘲諷,酒館內誰人不知大小姐張寶離連大字都不識得幾個。
再次被攔住,張寶離咬牙告訴自己要忍。她故意提高音量道:“怎麼?你們這吟詩大會不允許女子參加?”
“你!”小二頓時語塞,一時不知該不該放人,就那麼攔著她“你”了半天,最後還是裡麵來人道:“陳掌櫃有請寶離姑娘。”這才解了他的尷尬。
張寶離順利進了酒樓,隻不過丹娘還是被攔在了外麵,張寶離便讓她先回去了。
對詩大會顯然早已開始,每層樓欄杆旁都設了席子,世家公子坐在席間垂簾對詩,看客們在一樓喝酒觀看,好不熱鬨。
“今日聞香酒不見,唯見眉間一點紅。”
“史公子,好詩啊,看來這戲台上的美人比這香釀更得你心。”
“哈哈哈哈,張公子過獎了。”
對一句詩要阿諛奉承半天,張寶離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說來也奇怪,這裡的富家公子們整日作詩撫琴,才華不淺,卻無心科考,為了在鄴城女子心中的風流形象整日爭奇鬥豔。
不過陳世安倒也聰明,就憑借這一點辦了這個吟詩大會,無論是世家公子還是閒散看客都會來捧場。
“帳中佳釀與相邀,我攜春色入園來。”
“喲!廉公子果然出口不凡。”
“好詩好詩,看來今日這香釀,廉公子是非要不可了。”
“對不出,對不出,在下佩服。”
張寶離已經坐在席間吃了一碗茶,心說這就對不出了?聽起來這些文人公子也不怎麼樣嘛。
她又倒了碗茶,當酒一樣乾了,把碗往桌上重重一拍道:“我來!”
一時間眾人目光皆落到此處,張寶離還有些不習慣,但是強撐著往那廉公子的坐席道:“春色滿園關不住,一隻紅杏出牆來。”
她目光微微瞥向頂樓的某處,從進來起她便注意到了,陳世安在那裡等著看她笑話。
劈腿渣男,那就看看誰才是那個笑話咯。
一時間全場寂靜,看客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發言。樓上的公子們也隻是揮扇沉思。
世家公子對詩,彼此早已知根知底,多為阿諛奉承捧場之輩,誰也不敢對這來路不明的女子妄加評判,恐失了臉麵。
忽然,隻聽那廉公子收扇拍手道:“好詩!在下自愧不如!”
有眼力見的人立馬問道:“哦?廉公子何以見得?”
“這位姑娘以春色涵蓋了這醉德樓內美人美酒盛景,一紅杏代指那關不住的酒香,妙!實在是妙!”
這話一出,無論是世家公子還是酒肉看客,無不對著她這個突然闖進的野丫頭拍手稱讚。
張寶離心虛地笑著,她隻不過想暗諷一下陳世安那個紅杏出牆的出軌男而已,這廉公子不拉去高考做閱讀理解真實可惜了。
一群富家公子捧著張寶離誇,眼看著就要推她做今日飲食大會的獲勝者,頂樓上的人終是坐不住了。
陳世安臉色鐵青從樓上下來,快步走近張寶離道:“趕緊回去處理你那攤爛賬,彆在這裡鬨事。”
“鬨事?”
張寶離覺得好笑,反問道:“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在鬨事,我分明是在捧你的場。莫不是你怕我贏走你那一百斤香釀,想趕我走了?”
陳世安一時語塞,張寶離乘勝追擊,提高音量道:“小女子見識淺薄,本以為這吟詩大會是有才者勝,竟不知是專為幾位公子設的宴會,擾了各位雅興,怪不得陳掌櫃要趕我走,小女子給各位賠罪了。”
此話一出,那些好麵子的公子哥們坐不住了,有的甚至收扇離席要走。
這下陳世安慌了,忙安撫道都是誤會一場。可終是無用,看戲的看戲,離席的離席,場麵一時有些僵持。
“諸位,可否聽廉某一言。”
張寶離聞聲看向二樓隻見間那人隔著紗簾揮扇,緩緩道:“吟詩本就是為了作樂,何必鬨得如此不愉快。看各位公子也無再吟之意,可這吟詩大會總得選出個魁首。這位姑娘出口不凡,吟詩本就不分勝負,不如今日就選這位姑娘做魁首,就當作是表達各位對姑娘的欣賞之情,如何?”
要說這廉公子拉去高考是能做閱讀理解滿分的程度呢?一番話不僅緩解了尷尬的局麵,還把方才那些世家公子的臉麵給維護住了,這些人自然拍手叫好同意。
張寶離心中給他鼓掌,同時又有點兒受寵若驚,本來她都準備好大戰一場了,畢竟經曆過21世紀高考的摧殘,她背的詩還是不少的,如今這不是得來全不費工夫麼?
酒樓內,除了臉色鐵青的陳世安外,眾人正為這雙贏的局麵舉杯共飲,
“恭喜宿主成功完成任務,獲得一百積分獎勵。”
張寶離看著係統界麵內積分數從0蹦到100,滿意地乾了一碗酒後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