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宮主殿內,一片沉寂。
魔族長老端坐在兩側,臉上的神色皆是十分凝重。
“尊主剛剛突破醒來,便有賊人犯我魔宮,仙門宗族那些老家夥,真當我們沒人了罷。”
“要我看,仙門那些老家夥,也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能想得出來這種計策,我自詡不是什麼好人,卻也是做不到如此乘人之危。”
“尊主,依我看,這些個賊子,不若就殺了吧,如果留下,將來——必成禍患。”
“二長老此言差矣,尊主剛剛出關,實力尚未恢複完全,就此斬殺,仙門那些老家夥,必然會找到借口來進攻魔宮,反倒得不償失。”
“可,可,這一口惡氣,當真要讓我們魔宮咽下不成!”
“哼,要我看,這仙門眾人,擺明了看我們魔宮不順眼,恨不得早日除之,要不是看我們尊主實力強大,宮中又有龍昱將軍坐鎮,恐怕,這魔宮早就不複存在了。”
幾個長老分為兩派,激烈的交鋒著。
最上位的座椅上,傳來一聲輕咳,那聲音忽遠忽近,算不得大聲,卻是讓喧鬨的大殿轉瞬安靜下來。
那上麵,一個身穿玄黑色華服的少年,靜靜地坐著,俊秀的臉龐上,找不出一絲動容,仿佛著大殿上爭論著的一切,都和他沒有一絲關係。他的身旁還站著一個看起來年紀稍大一點的少年,也同他一般,靜靜看著大殿上發生的這一些,一言不發。
殿中,是幾個用捆仙鎖束縛起來的男子,一個個咬緊牙關,恨恨的望著坐在最上麵那個少年,眼底,淨是不甘與憤怒。
“失敗,我也認了,要殺要剮,隨你的便。你們魔宮中人,欺人太甚,我天禪宗,這兩年遭你們毒手的已不在少數,我又有何懼。”
“一派胡言!我魔宮尊主這兩年閉關突破,各宮內人員都好好的待在魔宮內,從未有人擅自出入,更何談向各大學院宗門出手。”
二長老聽完這話,立馬吹胡子瞪眼打算起來反駁。
那黑色玄衣的少年伸手攔下二長老繼續說話,卻是看向了身旁的男子,
“龍昱,這件事,你怎麼看。”
那男子眯了眯眼,看向座椅上的少年,無疑,少年是好看的,淡雅如霧的光圈縈繞著他,臉上的肌膚細膩入瓷,英氣的劍眉下,是一雙琥鉑色的烏木一樣的眼眸,烏黑的頭發用一頂簡單的發冠束著,黑色的繡著銀邊的衣裳,勾勒出他修長的身形,通身的氣質清雅以玉,恍若仙君一般。
然而,擁有這樣氣質的少年,在傳說中,卻根本不是什麼仙君,而是一座十惡不赦的殺神,在他手中,也不知道了結了多少人命。
男子看了許久,又好像隻看了一瞬,“尊主說什麼,便是什麼。”
池青見他這般,在心底歎了口氣。又望了望底下的幾個惡狠狠瞪著他的男人。
“先拉下去關著罷,各位長老也先散了吧,要如何做,本尊自有定決。”
長老們聽罷,也隻好擺著袖子各自散去。
“你也先下去罷”
池青看著身旁的男子,淡淡的說,那男子薄薄的嘴唇一抿,深深的看了池青一眼,劍一般的眉毛飛入鬢角落下的幾縷黑發之中,英俊的臉龐露出幾分思索的神情,卻還是緩步走出了大殿。
偌大的魔宮大殿之中,隻剩下了那個淡雅如蓮的少年。
池青細細的思索了一下現在自己的處境,出了車禍後,她本以為自己已經死亡,卻是飄到了天空之上,冷靜地看著自己被送到了醫院。
她孑然一身,父母早已不在,也不算有什麼牽掛,隻是剛剛進入中科院,還沒有什麼作為,就喪了命,倒是有些為自己可惜。
看到這裡,她就感覺一股驅逐的力量把她趕走,再一睜眼,就到了這個世界,成為了傳說中無惡不作的魔尊。
這魔尊倒是有趣,池青本以為魔尊如此是為了更好地女扮男裝立住威風,坐穩這個位子。但仔細一看,這魔尊分明也不是個濫殺無辜之人,她從來隻殺該殺之人。
而且按照這個人設,魔宮裡的長老本應該懼怕她這座殺神,但長老們卻好像是知曉什麼一般,對她多有照拂,卻無懼怕。
而這魔宮,也是如此,例如剛剛大殿上天禪宗那個男人,他說這兩年魔宮作惡多端,禍害了諸多仙門中人,但,魔宮這兩年根本沒什麼人出去,更談不上去作惡了。
那麼,到底是一股什麼勢力,打著魔宮的旗子,在仙門掀起了這麼大的風波,讓仙門的人不惜以犧牲生命為代價,也要來討伐魔宮。
池青眯了眯那雙古木一般的眼眸,渾身清冷的氣質像是瞬間碾碎,變得淩厲,隻一瞬,又恢複了淡然的樣子,仿佛塵世上的事情都與她無關一般。
在無人注意的角落,剛剛被拖下去的弟子裡,叫囂的最厲害的弟子鎖骨上淡淡的黑色倒三角圖標浮現。
魔宮內,長君殿。
池青走到這裡來的時候,龍昱正在下棋,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上夾著一顆白色的棋子,棋子上散發著屬於玉石的淡淡的光輝,他手指一彈,那一枚白色棋子,便穩穩地落在棋盤之上,隱隱帶出一股肅殺之氣,像是將軍,不屑地瞧著敵人垂死掙紮,狂妄而又自信。
“尊主找我有事。”
龍昱用肯定的語氣淡淡陳述。
“是。”
池青索性坦率承認,她知道龍昱對自己有所懷疑,但他,目前也隻能是有所懷疑罷了。
龍昱實力出眾,已經達到了元佛巔峰,心思更是深沉似海,池青知道在他麵前偽裝,實在不是一個好的選擇。不如就讓他看著真實的自己,原主已死,他就算再懷疑,也是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