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是的阿姨,我不是來送談由的,我們是碰巧遇到的,我到機場來是送朋友的。”
觀朣說得明明白白,一點餘地也不留。
曾經有好多人說她脾氣好,也有好多人說她脾氣壞,她從來不否認這些人對她的評價,更明確一點地說,這些人評價的從來不是她,而是他們自己。
她給自己立的人生人設是鏡子,彆人怎麼對她,她便怎麼對彆人,從來不存在帶有個人情緒去對待與她來往的人。
不過現在讓她帶有個人情緒去對待的人好像出現了。
她的腦海中浮現出昨夜在皂角樹下的那個人。
談由還站在原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不知過了多久,等回過神來,談由已經不在眼前了,而他剛才說話的聲音仍在耳畔環繞。
觀朣冷笑一聲,這些自以為是的人啊。
剛才談由抬腳要走,忽又想起什麼,轉身問道:“那天在電梯裡遇到的人是你師兄吧!”
觀朣不知道談由怎麼突然提起陳祝,她疑惑地點點頭。
談由迫不及待地做出反應:“怪不得,那天選角編導找上我的時候,態度非常誠懇,一副非我不可的樣子,可那天采訪過後卻說我不合適。”
觀朣聽到這裡,瞬間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編輯那天告訴她談由不會出現在節目裡,她以為是編輯替她和節目組打了招呼。
“我還以為是換人了,在我的追問下編導才說不是換人,就是單純地覺得我不合適,這幾天我幾經周轉,才打聽到原來製片就是你的師兄,這就能說通了,那天你們一起下負一層……”
當聽到陳祝就是節目製片時,觀朣就已經失去聽下去的心思,她瞪大了雙眼看著談由那一張一合的嘴唇。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說編輯和師兄認識!
“觀朣,你明知道這次機會對我有多重要,不過也好,我不欠你了。”
談由的這句結語詞把原本呆滯的觀朣拉回神。
她一時語塞,談由大概是認為那天她跟著師兄下負一層是專門給師兄告狀。
她是不願意和他參加一檔節目沒錯,她給編輯說明這點以迂回的方式表明她不想和他出現在節目中也沒錯,可她明確地表示過是她不想參加節目了,最後他被刷下去,這怪誰,能怪她嗎!
難道就因為她和陳祝是師兄妹的關係,她就得背著這毫無道理的鍋。
這個鍋她不背。
“啊,這個機會對你很重要嗎?我不知道耶,怪我,要是我早知道是這樣肯定會在師兄麵前多為你爭取的,畢竟這個節目對我來說是可有可無的。”觀朣裝作一副懊惱的樣子。
她才不要把情緒浪費在這些不相乾的人身上,反正最後考上大學的是她,有一份好工作的是她,參加節目的也是她。
談由的嘴一張一合,被她噎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觀朣的心思早已不在他身上,滿腦子想的是女嘉賓說的那句“製片人和男嘉賓有過節,兩人好像是情敵”。
好一個情敵,現在她倒成了眾矢之的。
這件事情她隻和編輯說過,當然了,她不知道編輯是怎麼和節目說的。不過,當時她把這件事情告訴編輯,編輯非常確定地說談由不會出現在節目中,那是不是可以說師兄是在她告訴編輯之前就決定換掉了談由。
既然是這樣,談由被換掉就和她沒有半點關係,這完全是師兄自作主張。
想到此處,觀朣笑了出來,心卻像夏天的河水一樣冰冷。
送走淩夏,觀朣騎著摩托回到彆墅,彆墅裡一個嘉賓也不在。聽了編導的提示,觀朣才知道他們最終還是決定去玩密室逃脫了。
觀朣鬆了口氣,說實話,她還沒想好怎麼麵對師兄。她回房間拿了委托人的材料來到一樓客廳整理,這次的離婚案子有些特殊,委托人是聾啞人,經人介紹找到觀朣,委托人丈夫不同意離婚,這才一直僵持著。
看了能有一會兒,觀朣有幾處覺得奇怪的地方,她打電話問手語翻譯,打了幾個都沒打通。
正愁怎麼處理,一旁的編導悄聲說了句:“陳老師就是專為聾啞人做法律援助的,你要不要問問他,他就在隔壁監控室。”
陳祝?是為聾啞人法律援助的,怪不得,明明在同一個行業,卻從未見過他。
觀朣婉拒了編導的提議。
她低頭看了眼腕表,時間已是中午,剛才編導對她說完便簡單收拾下離開了這裡。
等所有編導都出去後,她合起材料,重新坐下,腦子裡回想著昨天晚上監控室的監視器畫麵。接著她環視一周,找出陳祝麵前那台監視器的攝像機。
確定是哪台攝像機後,她站了起來,走向攝像機,她淺笑輕聲道:“你是不是要徹底毀掉我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