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今蹙眉,“什麼意思。”
觀朣把一遝文件遞給她:“眼熟嗎?”
她頓頓的接過觀朣遞過來的東西,看到第一頁,她短暫愣了一下,便很快調整好表情。
冷靜地翻完這些,她一臉不屑,“給我看這些乾什麼,真是臟了我的眼。”
“你在哪裡進修的表演課,我都說到這份上了,你還沒出戲。”觀朣好笑的看著她,“剛才你和你導師通話,難道沒聽他透露點什麼嗎!”
聽到導師二字,劉今表情瞬間僵住。
“這玩意兒是你導師給我的,他說這都是你嫉妒心強,這一切都是你策劃的,為的就是讓學校開除我,劉今,你被你導師賣了。”
她幸災樂禍地看著劉今,眼睛裡卻有了濕意。
就像李玥說的,上位者的鬥爭受傷的總是低位者的人。
她和劉今隻是想以後找個好工作才讀研的,她們隻是想在這個行業有一席之地。
她們還沒有畢業,卻已經走進社會,見識到最陰暗的一麵。
她們做錯了什麼。
觀朣語氣誇張,劉今卻絲毫沒有懷疑這些話的真實性。
因為她比任何人都知道她的導師是什麼樣的人。
當初她隻是簡單的對觀朣可以進入索老師門下有些不滿,麵試那天錄下陳祝對索老師說的話也是一時嫉妒氣憤,後麵冷靜下來,還暗自懊惱。
進入於越門下後,某天於越單獨叫她留下,毫不隱晦地提起那天她錄音的事情,當時她以為於越是要斥責她。沒想到於越竟讓她把錄音傳給他一份,並且之後好好觀察觀朣。最後於越告訴她,她能到他門下完全是因為這條錄音。
她想過不從的,她嫉妒觀朣,也隻是出於觀朣優秀,並不想害她。不過她還是小瞧自己的嫉妒心了,尤其是和觀朣同在一個房簷下,嫉妒心猶如春日野草,瘋狂生長。
她突然笑出聲來,像是自嘲,像是後悔,像是自我放棄:“那又怎麼樣,大家隻會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就算現在公告你是被冤枉的,又有誰會相信你是清白的。”
觀朣無奈的搖搖頭,她給過劉今機會了。
幾乎是在眼淚掉下的瞬間,她回過身,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臨近寒假,這幾次來學校她已經將自己的東西陸陸續續收拾得差不多,現在也隻剩下幾本書和被褥。
她把這些收起來放進行李箱。
下來時,看到陳祝背對著宿舍,她短暫地驚訝了一瞬,心想他不是應該在國外嗎。
“師兄?”觀朣拉著箱子一邊往外走,一邊試探性的衝那背影喊道。
陳祝聽見聲音,回過神。見她出來,疾步朝她走去。
“我不知道我媽她……”陳祝緊張的看著她。
剛才顧不得把車停進停車位,直接開到樓下,上去後發現教務處已經沒有人了。他看到桌上隻有一個用過的紙杯,知道這場談話已經結束。
他下意識地拿出手機找出觀朣的電話,索雲卻在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
索雲叫他不要擔心,她已經把事情解決了。
他知道母親說這話的意思。
在生意場上,母親向來雷厲風行,她能說這句話,就代表以後校領導們以後都不能再以任何理由,任何借口為難觀朣。
有母親出麵,自然是比他出麵強上十倍,明明是該高興的事情,他卻莫名心慌起來,當時在醫院他告訴過觀朣,無論這次結果如何,他都會和她以一個學生的身份一起麵對。
掛斷電話,他腦海中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找到觀朣,向她解釋。
他幾乎是跑著過來的,到樓下他拿出手機,看著手機上的備注,他又猶豫了。
寒風撲湧過來,鬢角的汗瞬間化為冰涼。
好不容易見到她,腦海裡組織好的句子像是過篩一般,上麵隻零零星星剩下幾個無關要緊的字。
觀朣凝望著陳祝,眼底閃過一絲無力:“我知道。”
陳祝不鬆手,倔強地看著她。
觀朣側目看了看他逐漸收緊的手,忽然難過得想哭,為什麼每次你越想抓住我,我們的距離越遠呢。
沒有什麼是比親眼看到,親身經曆更為真實的了。
陳祝說他會和自己一起麵對,她信。
現在他說他不知道這件事情,她也信。
不過,她也更加確信他們無法在一起了。
她笑:“我相信你不知道,我也沒怪你。”也沒資格怪你。
我隻恨自己為什麼無力自保,害你既要想辦法幫我解決,還要擔憂我會不高興。
“真的!”
望著陳祝被陽光反射進眼裡的光芒,觀朣的心像被密針紮過,密密的血珠緩慢地冒出來。
她粲然一笑,聳聳肩,“好餓,我早上沒吃飯。”
至此,陳祝終於放下心來,“走,帶你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