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門魁首 莫大人學會公主抱了,喂粥了……(2 / 2)

莫清歌嘴角帶點笑意:“你為了破案都累昏了,喂你吃口東西,又有什麼敢當不敢當的?”

這話似乎也沒什麼毛病,可雲橙還是極度不安,掙紮著坐起來,想伸手去奪勺子:“大人……我還是自己來吧。”

莫清歌臉一沉:“快吃!吃完送你回家,還有好多事等著我呢。”

雲橙想起來:“對了,我爹……”

“江河已經送雲前輩回家了。”

雲橙作勢就要下床:“大人,我們現在就走吧。”

莫清歌臉色一冷:“快吃!半路上又暈過去,怎麼辦?”

雲橙便老老實實坐好,耐住性子,一口口地被莫清歌喂著粥,一邊苦的咧嘴皺眉。

* * *

村頭那棵大樹下,莫清歌勒馬駐足不動,目光凝住在雲橙的背影上。

他的身影卻被雲橙飛奔的腳步拋在了身後,越來越遠。

雲橙腳步停住,農家小院的院門近在眼前。

院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土裡土氣的黑胡子老頭樂嗬嗬地迎了出來,臉頰上新添了一道疤。

雲橙一頭撲在她爹懷裡,眼淚如同拋沙一樣滾落下來。

她爹拍她後背:“我閨女擔驚受怕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進屋,進屋!”

父女二人進到堂屋,江河紮著圍裙,端到桌上最後一道菜,那是冒著熱氣的一大碗冰糖扒肘子。

雲橙見滿桌香氣撲鼻,冷葷熱炒,有菜有肉,一缽鮮魚豆腐湯,還有一大壺酒,甜笑著對江河翹了一下大拇指,便拉著她爹坐到桌前,斟上一杯酒,討好賣乖地遞到她爹手上,她爹嗬嗬地笑著,一飲而儘。

雲橙心疼地摸了一把他爹臉上的新疤,唉聲歎氣:“這些人,太狠了。”

她爹笑眯眯地夾了一塊肉,放到閨女碗裡:“沒事兒,就挨了一鞭子。那個莫大人待我很好,給我換了乾淨屋子,天天好吃好喝,我這光吃不動,都胖了。”

雲橙伸手捏捏他爹的老臉,果然氣色不錯:“哪裡是莫大人?是淩大人。”

她爹又乾了一杯酒:“莫大人吩咐淩大人的。”

雲橙驚訝了:“不太可能啊。爹你沒看錯吧?”

她爹很肯定:“錯不了,就是那個總板著臉的,小夥子長的那般漂亮神氣,怎麼就不會笑呢?跟彆人欠他八百吊似的。淩大人比他可和氣多了。”

雲橙伸伸舌頭,給爹爹盛了一碗鮮魚豆腐湯:“管他是誰,對我爹好就行……對了,爹,你接的這單活兒到底是怎麼個路數?出了這麼大的漏子,嚇死人了。”

雲雀低頭呼嚕嚕地喝了半碗湯:“還能怎麼個路數?請我們往人家家裡送東西,隻會是一個意思,就是警告,恐嚇。告訴人家,如果你不聽話,下一次送去的,或者取走的,就不一定是什麼了。”

雲橙道:“這個我知道。可是那個名單到底是什麼意思呢?莫大人義父說,名單上的人,都是朝廷裡做大官的。”

雲雀收斂了笑意。

外頭不知何時天色已變,漫天烏雲翻騰洶湧,一個炸雷過後,豆大的雨點落下來,一陣風裹挾著雨點從窗戶吹進來,冰涼徹骨。

雲雀起身,關上了窗子,重又坐回飯桌旁邊,神色如同外麵的天色一樣陰沉。

“朝堂之上,恐怕將有大變。”

雲雀一句話,驚住了雲橙和江河,一時都顧不上吃了。

雲雀繼續說道:“接這單活兒之前,一個老朋友來訪,他對我說了這句話,本來是勸我最近不要接做官人家的活兒,遠離是非。可是我接到這單活兒,見報酬實在是豐厚,又自負手藝老成沒有失過手,把這話置之腦後。”

雲橙麵色也沉重下來:“難道說,爹你這次遇險,是因為蹚了朝堂之爭的渾水?”

雲雀點頭:“恐怕就是。你們倆都給我牢牢記住,做咱們這一行的,天上的窟窿可以捅,官家的活兒不能接。”

江河老老實實答應了一聲,雲橙卻白了她爹一眼:“活兒是您老人家自己接的,不怪自己見財起意,倒教訓起我們了。”

她爹笑了:“我還不是為了你?為了把你風風光光嫁個富貴人家?”

雲橙夾了一塊肥嫩的肘子塞到她爹嘴裡:“什麼富貴人家?那都配不上我,就得去宮裡做娘娘。”

雲雀和江河都樂了,樂過之後,江河問雲雀:“以您老人家看,這事兒還不算完?”

雲雀瞪他一眼:“就說你小子笨,儘問些傻話,名單上十來個人呢,李大人才是頭一個。”

雲橙聽著有點兒發冷:“那……得發生多少事兒啊?”

雲雀臉色鄭重:“甭管多少事兒,反正我們再也不去蹚渾水,就是天塌下來,也砸不著咱們。”

雲橙點了一下頭,低下頭來吃飯。

以她對她爹的了解,總覺得老頭兒的眼神裡有點不尋常的不安,雖然針尖兒那麼大的一點兒,他想極力地壓下去,可是越壓越是往外冒,就像一口深井底下裂了個縫兒,水麵上冒出氣泡,一個消失了,第二個又冒出了水麵。

雲橙心裡跟著莫名其妙的不安,勉強壓製住,吃光了一碗飯,轉頭向窗外看了看天色。

天上濃雲如墨。一場暴雨,將天地之間變成了一片汪洋。

而這間小屋,變成了汪洋中的一葉小舟,風中的一片樹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