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昭衍見到秦璱的時候,秦璱正在A大門口的便利店買冰淇淋,確切地說,是逼迫便利店收銀員賣冰淇淋。
“不好意思,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人民幣管理條例》第三條,拒收人民幣是違法的。很不巧,我學法,人比較較真。”
“美女,但是你明明可以用手機掃碼的,為什麼一定要為難我們呢?”收銀員強忍憤怒。
“對,我是可以用手機掃碼,但是剛剛那個進來買水的環衛工人卻沒法用手機掃碼,所以你們拒絕了他,”秦璱一撩頭發,笑了起來,“如果不是我用手機掃碼買了水給他送過去,他這麼熱的天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喝上水。他很忙,但我今天有空,所以,要麼你把這張紙幣給我找開,要麼我去消協投訴。”
收銀員知道今日不能善了,隻能打電話給同事讓他帶著現金來救急。等電話放下,他態度惡劣地陰陽怪氣:“妹妹,你這麼難弄以後有哪個男的敢娶你啊。”
秦璱驚詫:“你居然覺得這是一種侮辱?”
她穿著白色的西裝和修身的牛仔褲,蹬了一雙高跟鞋,兩條又直又長的腿撐起了她一身女強人的精英範,看起來不像個學生,倒像個橫掃曼哈頓的女企業家。
她伸出兩跟青蔥樣的手指,夾走收銀員遞給她的找零,放在耳邊扇了扇風:“這位先生,希望你以後記住,不是每個人都像剛剛那位環衛工人一樣好說話而且任由你欺負的。”
語畢,她踩著高跟鞋一個利落地轉身,剛好和許昭衍對上了眼。
“?”
“學長?”
“師妹,沒想到在這遇見你。”許昭衍稍微有點局促。
秦璱倒是很從容:“哈哈那確實,來看吳老師嗎?”
“嗯,嗯,哦對,你的膠帶。”許昭衍從口袋裡摸出膠帶,遞給秦璱。秦璱接過那一卷色彩繽紛的膠帶,順手用左手的無名指勾起了膠帶。
許昭衍忍不住看了一眼她的無名指,她都結婚了,居然還沒戴戒指,如今她用無名指穿著那一卷膠帶,倒有一種戴戒指的感覺。
“有空嗎?我……我有點事情跟你說。”許昭衍微微一晃神,但馬上就意識到今天的他是有任務來的。
秦璱其實也看出來許昭衍今天有點心不在焉:“那要不隔壁的咖啡館?我辦了會員卡。”
“……你看到了?”秦璱一開始其實以為許昭衍是因為聽到剛剛她跟收銀員拉鋸的事情想勸勸她以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聽完許昭衍小心翼翼地講述之後,臉色忽然就不好看了。
“你……你彆難過,雖然你們已經結婚了,但是如果你取證到位的話,之後也是可以訴訟離婚的……或者你覺得還可以挽回的話,也可以跟他說一說……”許昭衍麵前的熱美式已經徹底不冒冷氣了,像極了一攤毫無生氣的板藍根。他儘量用自己能想到的最柔和的方式給秦璱講她新婚丈夫的斑斑劣跡,並儘可能不帶個人感情。
實際上,他也沒有什麼立場去乾涉彆人的婚姻,更何況是他喜歡的人,單是這一重關係,就讓他的身份尷尬了很多。
許昭衍小心翼翼地觀察秦璱的表情,準備隨時給她遞紙巾。但是理智又告訴他,以秦璱性格,很那想象她因為男人哭泣。
麵前漂亮的女孩子黛眉緊蹙,塗了黑色貓眼美甲的手指一下一下晃著卡布基諾的攪拌棒,把咖啡上麵的笑臉拉花攪拌成了一團烏雲。她好像在做思想鬥爭,許昭衍有點緊張,又有點心疼。
半晌,秦璱開口:“學長,真的很感謝你。但是能麻煩您一件事嗎?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彆人,尤其是……鄭董事長。”
許昭衍了然地點頭,這個要求其實他早就猜到了,他也相信秦璱可以處理好這段悲劇性的婚姻。考慮到身份尷尬,他覺得自己應該及早離去,不要乾涉秦璱的決定,於是決定起身告辭。
“那我先走了,如果以後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歡迎你來找我。”許昭衍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實際上是有私心的。如果秦璱和鄭齊分開了,如果秦璱能夠徹底忘了鄭齊,他是不是就還有機會?但這個念頭未免有點過於褻瀆她了,許昭衍忍不住在心裡唾罵了一番。
“稍等,學長留步。”
“學長,我在豐逸實習了三個月,這三個月承蒙你照顧,雖然平時交集不多,但是我對你的人品也是非常了解的,所以有件事能不能麻煩你?”秦璱抬起頭,她的眼睛裡沒有一絲因為被背叛而生出的傷感。
許昭衍有些困惑,雖然心上人不在乎自己被背叛了,沒有感覺被傷害了應該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但是也不至於這般毫不在意吧?
“學長,下麵的事情,希望你絕對不要說出去。”秦璱仿佛下了巨大的決心,“我知道這件事聽起來很離譜,但是還是想請你幫這個忙。我們婚禮當天晚上,能否請你來我家,扮演新郎。”
“什麼意思?他連新婚當天晚上都不願和你共處一室你還要幫他掩護,還是說這是你的計劃?”許昭衍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