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昭依舊見怪不怪的表情,好似完全將自己置身事外了。而褚赫卻好似抓住了他的什麼把柄似的,咬牙切齒道:“盛玄胤,你現在倒是不裝了?合著你來商丘這兩年一直以不會武功一說瞞天過海,這可是欺君之罪!”
在褚赫氣急敗壞地警告和威脅聲中,盛玄胤眼皮子都不帶抬一下的:“殿下,這火狐毛色光澤,毛發柔軟,可用以製作圍脖。”
蕭泠拎起手中的狐狸掂了掂,笑道:“聽起來似乎還不錯。”
見盛玄胤絲毫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一向心高氣傲的褚赫怎麼忍得了。他抽出馬側背的長鞭,沒有一絲猶豫地朝著盛玄胤的方向甩去。
“褚赫!”
“盛玄胤!”
二人的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不過不同的是,褚昭的語氣是急促中帶著些責備,蕭泠則是慌亂中染著些擔憂。
褚赫抽出去的鞭子自然是已經收不回來了,盛玄胤卻是不緊不慢地微微側身,粗糙的馬鞭迅速掠過他耳邊,在空氣中劃破一聲巨響。
一鞭落空,褚赫無視了兄長的勸阻,毅然抬手甩出第二鞭。盛玄胤躲避不及,抬手擋在麵前,硬生生接下這一鞭。
見此情形的蕭泠也顧不得什麼公主矜持,衝著褚赫怒吼製止:“放肆!”
氣急上頭的褚赫這才略微清醒了些,褚昭趁機驅馬上前握住他揚鞭的手,聲音壓抑低沉:“褚赫!你忘了我跟你說過的話了嗎!”
褚赫一時間還有些愣神,褚昭見此乾脆一把奪過馬鞭,壓低聲音怒斥一句:“你給我冷靜一點!”
隨後他抬腳側身下馬,快步走到蕭泠和盛玄胤麵前請罪:“舍弟無禮莽撞,實在是上不得台盤,今日多有衝撞失禮,還望殿下降罪,臣等甘願受罰!”
彼時的蕭泠正在檢查盛玄胤的傷勢。她掰開盛玄胤死死握住的手,眼看著那白皙的掌心處赫然添了一道血淋淋的鞭痕。
她秀眉微微擰起,小心翼翼地雙手捧起盛玄胤那隻受傷的左手,低頭靠近,輕輕地朝著他掌心吹了一口氣。
“這樣好看的一雙手,可不能留下疤痕……”
她頗為心疼地喃喃自語著,抬眼時驀地對上盛玄胤那雙幽深的眸子。
盛玄胤低頭看著她的動作,神情有些複雜,一言不發。
蕭泠長長的舒出一口氣,放下盛玄胤的手臂,垂在身側輕輕握住。她轉身看向身後垂頭的褚昭,神情換上以往的淡然:“褚家莫是出了你褚昭這麼一個狀元郎,便覺得穩居朝堂,高枕無憂了?”
褚昭聞言驚詫地抬頭,連忙解釋道:“臣對天起誓,褚家忠心皇室,勤勤懇懇,絕對沒有半點怠慢之意!”
坐在馬背上的蕭泠輕掀眼皮,居高臨下地覷了下方的褚昭一眼,笑道:“若不是看在你褚家的功勞,你以為他多次試探本宮的底線還能活到現在?”
“褚昭,你是個聰明人,你應該看得透本宮和盛玄胤的關係,也知道本宮那不太好的脾性。所以……”
——所以,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我的雷點上蹦迪,否則我真的會忍不住動用我三公主的權利鏟除這些礙眼的家夥。
蕭泠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她相信憑褚昭的智商一定能懂她的意思。
果不其然,褚昭隻是略一沉吟,隨即便朝著蕭泠深深一行禮,緊皺著眉頭一字一字道:“臣……謹記。”
說完他便轉身上馬,沒好氣地拽過他那不爭氣的弟弟褚赫的韁繩,硬生生帶著他離開了蕭泠的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