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嶼不知道江準在想什麼。
他冷眼睨著江準,直到江準的視線從自己身上挪開,這才收回目光,還刻意的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看什麼看。
池嶼一邊翻著白眼一邊想。
江準:。
除了途中池嶼接到了幾個孟維催他的電話之外,兩個人一路再無話。
出站,秋日的暖陽正好,江準走在池嶼身後,逆著夕陽,池嶼整個人被包裹在一層柔和的橙光之中。
往日裡囂張又放浪的氣焰不見,隻覺得人瘦弱又柔軟,想把人帶回去、把人放進自己的保護圈內;想捧著他走向神壇、戰至巔峰;又想把人藏起來,占滿人的整個世界,滿眼隻有自己。
池嶼迎著夕陽走著,身影被無限拉長,帽簷擋了大部分刺眼的光,他雙手插在兜裡,晃晃悠悠地往前走,不急不慢,仿佛在散步一般。
如果不是孟維連續N條微信轟炸的話。
倒是真以為他是十分悠閒了。
看到了帶著滅煙位置的垃圾桶,池嶼的腳步拐了個彎兒,在一旁站定。
江準沒想到池嶼會突然停下,腳步一頓,大步向旁邊跨了一步。
聽到動靜,池嶼偏頭看了一眼。
江準默默地站在一邊,眼觀鼻鼻觀口,麵無表情。
池嶼:?
犯什麼神經。
還是我聽錯了?
江準在側麵站定,手指不自覺縮了一下,為自己剛剛作出的行為而感到十分羞愧。
他剛剛,怕踩到池嶼的影子。
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但是他就是不想踩到。
如果不是跨了那一步,他已經一腳踩到了池嶼的‘頭’上。
池嶼點燃了手中的煙,過肺,又吐出一口淡淡的煙霧。
江準思索良久,沒有找到合理勸誡的理由,教條般地來了句:“吸煙有害身體健康。”
池嶼嗤笑:“你管的著嗎?”
江準:。
“這裡是吸煙區,你要是怕二手煙嗆著你那矜貴的肺,就離我遠點兒。”池嶼夾著煙的手擺了擺,沒再理他。
江準側頭,視線不知道在看向哪裡,聞言又往前邁了一步。
池嶼見人離自己更近了點,調侃道:“怎麼?轉性了?你也想來一根兒?”
江準的視線落在地麵上,調整了一下角度,兩個人的影子終於湊在了一起,灰色的邊緣線開始融合,並肩站立在灰白色的石磚上,難舍難分。
他難以明說的情緒得到了一絲絲的慰藉,這才回神,“嗯”了一聲。
“喲,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池嶼愣了一下,指尖的煙湊在唇邊,眯著眼笑著。
江準抬手,將池嶼唇邊的煙抽走。
池嶼:?
一口煙輕輕吐了出來,散在空氣中,“我兜裡還有,又不是小氣的連根煙都不給你,非要搶我的乾嘛?”
江準本想將剩下的半根煙撚滅在垃圾桶處,卻被池嶼的下半句話驚的一頓,抬起的手瞬間僵直在半空中。
“怎麼,帶著我的味道的煙,會更讓你興奮是嗎?”
江準瞬間沒了動作,耳尖還浮上了一絲薄紅,在橘紅色夕陽的映襯下,池嶼沒看見。
池嶼見人像個雕塑一般愣在原地,隻覺得沒意思,環抱著雙臂,挑著嘴角仿佛在笑,眼底卻是一片冷漠:
“我說的興奮指的是尼古丁,騷話說習慣了,沒想撩你,”
“你不用一臉被人性/騷擾的樣子。”
懶得再跟他爭執那半根煙的事兒,撂下一句冷冰冰的解釋,轉身走了。
嘖,晦氣,一根煙都不讓人好好抽完。
江準看著池嶼的背影,指尖還捏著那半根煙,沒滅,任由它燃燒著。
燃燒著的煙草會釋放大量的尼古丁,讓人興奮、上癮,從而產生依賴。
不僅僅是生理上的、更是心裡上,令人沉迷。
就像池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