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烏鴉嘴了。”

吊完水，邢唐開車和陳渺一起回學校，路上找了個飯店吃飯。

這次，邢唐獨裁得很，點的全是清淡養胃的食物。

菜上完的時候，陳渺看著滿桌素色，一點胃口都沒有。

邢唐給她夾菜，滿臉人畜無害的微笑，“等你把胃養好了，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但是現在就請姐姐先配合一下咯。”

嗬嗬。

陳渺認命扒飯。

*

轉眼已入深冬，學生和上班族也迎來了下半年難得的第二個小長假。

十二月三十一日當天，青州市有個遊輪宴，隻有持邀請函才可進場。

說來說去，也就是上流社會的商業性聚餐活動。

但因為日子特殊，也是圈內少爺小姐的社交活動。

陳伯升提前幾天通知，意在提醒家裡的兩個姑娘做好準備。

陳曦兒那邊倒是沒有問題，唯一不確定的隻有陳渺，他也不詢問陳渺的意見，而是以下達通知的形式，“渺渺呀，到時候你跟我們一起去。”

在邢唐每天的督促下，陳渺現在的氣色比以前好多了，但麵無表情的時候還是帶著厭世的陰鬱味道，“不去。”

陳伯升皺眉，“你這孩子……”

這個時候，陳渺的手機接到肖曼的電話，她也沒避著陳伯升和周靖容，當場接了電話。

肖曼開門見山：“渺渺呀，三十一號晚上青州市有個遊輪宴，你和你爸爸他們一起去嗎？”

陳渺：“我不想去。”

肖曼最知道拿什麼東西打動她：“聽話，給你新年紅包。你也不想媽媽到時候獨自麵對你爸爸那一家人吧？”

陳渺：“……“

說的你真會在意和他們的碰麵一樣。

掛了電話，陳渺跟陳伯升談條件了，“沒好處我可懶得去。”

周靖容：“……”

所以會做生意都是遺傳的吧？

陳伯升也不吝嗇，“好，你好好表現。我隻要求你到了那裡對彆人客氣一點，做得到嗎？”

他覺得拿點錢買個安穩也挺好的，陳渺雖說是陳家人，其實很少參與這種宴會，他覺得是時候把孩子帶出去見一見，隻是擔心陳渺的性格到時候不小心鬨出不愉快來。

陳渺點頭，也不知道有沒有上心，“我儘量。”

三十一日當天。

青州江上，豪華遊輪靜靠岸邊，璀璨的燈火與城市在水中的倒影相映成趣。

陳渺穿著簡單的黑色晚禮服，因為怕冷，不顧陳伯升的反對穿了件羽絨服外套。

同行的周靖容和陳曦兒就顯得精致得多，周靖容往貴氣端莊上走，陳曦兒往俏皮上走，粉色的吊帶裙外搭一件同色係的大衣，丸子上上還佩戴了一個小皇冠，陳伯升都忍不住慈愛地叫著“我們家的小公主”。

陳渺站在甲板上，遠觀岸邊高樓鱗次櫛比，華燈齊放。

陣陣冷風吹不滅心中欲望之火。

而名利場中從不缺隔岸觀“燈火”之人。

郵輪中庭內正進行著魔術表演，表演單上還有男模女模的熱情獻舞、樂隊演唱、甚至為了照顧到部分人的偏好，還有戲曲表演。

陳渺懶懶地靠在沙發上，中途突然插播了一個鋼琴獨奏的表演。

“這支曲子，獻給陳渺小姐。”

不期然聽到自己名字，陳渺撐著腦袋散漫地抬起眼皮，熟悉的身影坐在鋼琴前。

大約都完成了自己的社交活動，肖曼找到陳渺，然後坐到她旁邊，一起來的還有趙錦雲。

“渺渺，這是趙阿姨。”

陳渺向來會給肖曼幾分麵子，但也不多，隻是朝趙錦雲點頭致意，看不出熱情或反感，“趙阿姨。”

偏偏，趙錦雲愛死了她這個樣子，親昵地拉起她的手，“你就是渺渺吧，真人比照片還漂亮。”

陳渺：“照片？”

肖曼心虛，忙打哈哈過去，“就是趙阿姨來咱們家看到你的照片。”

趙錦雲：“啊，不是啊，是……”

肖曼趕緊朝趙錦雲瘋狂使眼色，趙錦雲沒太看懂，但也止住了話頭。

陳渺看在眼裡，多的是懶得計較，也就沒管。

趙錦雲一臉驕傲地看著台上穿白色西裝彈著琴的人，“我兒子，可以吧？”

肖曼順著看過去，“小唐都這麼大了，真是一表人才啊。”

趙錦雲：“是啊，跟你們家渺渺差不多大呢。”說著，又拉起陳渺的手放在手心拍了拍。

肖曼哪裡聽不懂趙錦雲的潛台詞，就等著邢唐下來好好看看了。

一曲結束，邢唐下台走向陳渺的方向。

上台前，他就看到她了，無論是甲板上的置身世外還是坐在光線不達處的慵懶厭倦，都叫他在彈琴時也忍不住心猿意馬。

尤其想到她可能在台下注釋著他，他便呼吸一緊，險些錯了節奏。

一步一步，邢唐走到陳渺麵前，“陳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