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導時間是從晚上七點到九點。

陳渺掐著時間，九點結束就拿上東西走人，鄭襄亦見狀，趕忙跟上，“陳渺學妹。”

陳渺眼神詢問他的來意。

鄭襄亦用略帶責怪的熟稔語氣：“看來陳渺學妹是把我忘了。”

“都沒見過，說忘記未免太早。”陳渺向來相信自己的記憶力。

“是嗎？原來你都沒見過我嗎？”鄭襄亦有些惆悵，“我可是見過你，我們同一個高中，你當時在我家樓上租了房子。”

陳渺誇讚一句：“你記性挺好。”

多少也聽出敷衍的意思，鄭襄亦並不介意，“學妹上了大學也沒怎麼變。”

言行舉止還是跟以前差不多，沒什麼人能入眼的拽樣，卻並不惹人討厭。

其實說起來，很多人第一眼見到她都容易覺得不爽吧，怎麼她就可以這麼張狂？其實一開始他也是這麼認為的，直到後麵發生的一些事才改變了他的想法。

不遠處，一個男生朝他們走來，“姐姐！”

陳渺意外能在這裡見到邢唐，“你怎麼來了。”

邢唐看了眼鄭襄亦，刻意用上親昵的語氣：“這不是送你回宿舍嘛。”

陳渺嘖了一聲，“能不能正常點？”

“我不正常嗎？我們不是一直這樣嘛？”

陳渺：“不，不是。”

真不給麵子。

鄭襄亦多少感覺到邢唐對自己的敵意，問陳渺：“這位是？”

邢唐從陳渺肩上拿過包幫她背，說著惹人誤會的話：“你覺得我能是誰？”然後就拉著陳渺的胳膊快步走開了。

直到跟鄭襄亦扯開一段距離，邢唐才問：“姐姐，你改步行了？”

“嗯。”

說不上的感覺，從元旦放假回來，就覺得平衡車不安全。

“那也好，散步有益身體健康。”

陳渺歎氣，“太慢了，到時候整個輪椅試試。”

邢唐：“……”

論偷懶誰能比得過陳渺。

“對了姐姐，剛才那個男生是誰呀？”

陳渺言簡意賅：“大二的。”

邢唐：“……”

得，啥都沒套出來。

不過這也正說明陳渺並不在意，所以問題不大！

暗色天幕籠罩而下，這個點的冬天路上行人並不是很多，一陣起一陣的風莫名送來幾分陰冷。

一直把人送到樓下，邢唐猶豫了下，還是鄭重提醒陳渺：“姐姐，近期小心。”

他補充：“我隨時都在的。”

“嗯。”

一直目送陳渺進了宿舍樓，邢唐才移開視線，朝四周看了幾眼，確定沒什麼異樣才離開。

*

一月中旬，青大開始放寒假。

肖曼叫陳渺去A市過年，被陳渺拒絕了，“我去三亞。”

“三亞，你一個人去？”

陳渺收拾著東西，把手機開免提，往行李箱一扔，“對。”

另一頭沉默了一會，“你先緩緩，後天我來青州，跟你一起去。”

把電腦塞進行李箱的陳渺手一頓，雙手無力地搭在電腦包上，“你認真的？”

“嗯，正好存了不少假，今年就去放鬆放鬆。”

兩天後，陳渺提包準備打的去機場，一輛車在她旁邊停住，後窗降下，露出邢唐花似的一張笑臉，“姐姐，我送你去機場。”

司機下來幫陳渺拿行李，陳渺坐上後座，“你怎麼知道我要去？”

“你要去海南嘛，我和我媽也去。”

大概就是肖曼拉上她的好朋友趙錦雲，趙錦雲又拉上自己的兒子。

陳渺歎氣。

邢唐關切地問道：“怎麼了姐姐？”

“本以為可以安安靜靜過個年。”

人類的悲喜並不相通，邢唐高興得很，“一個人過年多冷清，而且我也不是吵吵鬨鬨的人啊。”

陳渺敷衍，“嗬嗬。”

邢唐憋不住笑，肩膀也跟著一顫一顫的，“姐姐去三亞，是不是因為怕冷？”

陳渺瞥他，“你不怕冷，有本事把衣服扒了。”

邢唐湊近陳渺，笑意盈盈地低聲說道：“我扒了，姐姐敢看嗎？”

車內後視鏡，陳渺的視線不期然跟司機大叔撞在一起，大叔瞬間分了神，沒注意前方變道的車，一個突然的刹車，所有人都往前倒去，邢唐頭一偏，唇就貼上了陳渺的側臉。

車內仿佛陷入靜止。

後麵的車打著喇叭，司機大叔一邊起步一邊從車內後視鏡察看情況，看了一眼後就謊忙移開視線，然後十分有眼力見地把詢問情況的話吞回肚子中。

邢唐就像沒反應過來似的，嘴巴把還貼著陳渺的臉。

陳渺就感覺臉上像碰了一層溫溫軟軟的果凍，她並不討厭，但還是把頭偏了偏，拉開和邢唐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