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唐大腦罷工，徹底迷糊了。

陳渺：“禮尚往來。”

說完，她拿著書回房間了，徒留邢唐一個人風中淩亂。

*

第二天，陳渺八點半準時下樓吃早飯，而以往早早在餐廳坐著的邢唐卻不見蹤跡。

肖曼：“渺渺啊，小唐呢，怎麼還沒下來？你去叫一下。”

趙錦雲本想說不打緊，他自己過一會就下來了，轉念想了想，還是說：“渺渺，拜托你啦！”

陳渺隻好凳子都沒坐熱就又跑上去了，她敲了敲邢唐的房門。

邢唐還在換衣服：“誰？”

“是我。”

邢唐動作一頓，其實他現在還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陳渺，但又不甘心好不容易前進的進度條，猶豫了下，邢唐背對著門的方向，把衣服重新脫了下來，然後說：“進來吧。”

陳渺推開門，邢唐正往身上套衣服，有力的臂膀伸展著，一股張力穿透而出，他問：“這件怎麼樣？”

她還沒說什麼，邢唐兀自搖了搖頭，把衣服脫下又換了一件，“這件呢？”

陳渺好整以暇地靠著牆，欣賞著一大早的現場換衣秀。

邢唐搖著頭：“還是不好。”

稍後又問：“這件呢？”

活像在自言自語。

陳渺眉眼帶笑，莫名輕佻：“怎麼？孔雀開屏？”

邢唐：“這不是過年了嘛，不得好好拾掇拾掇。”

陳渺點了點頭，“隻拾掇上半身？”

邢唐愣了一瞬，“這是什麼意思？”

陳渺看向邢唐的下半身。

邢唐頓時腹間一緊，感覺陳渺的視線莫名帶著穿透力。

大早上的到底有點火氣，邢唐背過身，“那姐姐你先回避下吧。”

沒聽到說話聲，但傳來門重新合上的聲音，邢唐歎了口氣，默默把褲子也換了。

邢唐下去的時候，三個人已經開吃了。

趙錦雲問他：“怎麼今天這麼晚？”

邢唐：“睡晚了。”

陳渺：“他在換衣服。”

兩句聲音同時響起。

趙錦雲拿筷子的手頓住，看了他倆幾眼後又和肖曼對視。

然後默默地沒有再說話。

除夕當晚有個夜間市集，四個人準備出去逛逛。

臨出門前，兩位媽媽分彆拉上自己的孩子去換了一身衣服，美其名曰是專門給他們挑選的。

換完出門一看，邢唐發現這分明就是情侶裝，他不由在心中默默給自個老媽點讚，臉上洋溢著喜色，比以往更喜歡走在陳渺身邊。

邢唐旁敲側擊問陳渺：“你覺得咱倆衣服咋樣？”

“媽媽們挺省事的。”

這句話一出，邢唐也不知道陳渺到底明不明白這衣服的含義。

到了市集，兩位媽媽就跟他們分開了。

看到不遠處的石膏娃娃，邢唐提議：“姐姐，我們一起給它塗個顏色吧？”

陳渺覺得沒意思。

邢唐就扯了扯她的袖口，“好不好嘛，姐姐，我從來沒玩過。”

陳渺歎氣，邁步走了，邢唐正準備沮喪，發現陳渺已經坐到攤上的小凳子上了，“還愣著乾什麼？”

邢唐笑著坐到陳渺身邊，每人半天塗鴉起來。

剛開始，邢唐還想著配合陳渺的顏色弄個和諧一點的，誰知道陳渺一點章法都不講，完全就是天馬行空。

邢唐隻好也隨意發揮起來。

不得不說，創造確實需要耐心和時間。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陳渺今天卻有異樣的好脾氣，也沒有偷一點懶。

完成以後，陳渺皺眉看著石膏娃娃，有些嫌棄：“醜。”

邢唐倒是滿臉憐愛，像在看自己的兒子，“不會啊，多特彆多可愛。”

攤主過來一瞧，笑說：“你們這個石膏娃娃是我見過所有情侶製作裡最不一樣的，拍個照紀念一下吧。”

邢唐揣摩著“情侶”二字，心情好得不行，興衝衝拿起手機拍照。

陳渺解釋：“我們不是情侶。”

攤主表情不改，看他們明明穿了情侶服，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年輕的新套路，隨口說道：“那也快啦！”

邢唐麵上臉色也隨著對話變得極快，最終翻轉攝像頭，把石膏娃娃捧在手心，趁陳渺不注意跟她一起拍了一張合照。

陳渺沒說什麼，算是默許了他的行為。

“越看越可愛，姐姐不覺得嗎？”

“嗯。”

燈光下，兩人並肩行走的身影被拉得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