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渺打車回小區,進門一看,邢唐開著水龍頭在陽台洗鞋。
走近了才發現,洗的是自己的鞋。
“回來啦。”
“嗯。”
陳渺看著邢唐的側臉,碎發隨著垂著的頭落下,認真地像是在做什麼重要工作。
“好好的,洗什麼鞋?”
“你忘記了,差不多去年這會,我說要給你洗鞋。”
記倒是記得。
“你那些襪子我也幫你歸類好了,都成雙成對放著。破洞的襪子呢,我也幫你處理了。”邢唐把鞋洗乾淨了,晾著,“就怕你還真跟那些襪子處出感情不想扔,喏,我拿了個盒子裝在那。”
陳渺拿過桌上的盒子,翻看了眼,“麻煩你了,倒不至於幾雙襪子還不舍得扔。”
“也好,我有時候也想呢,你對襪子都能有感情,怎麼就沒見你對我戀戀不舍的,總不會我還不如個物件吧。”
又是鬨什麼小性。
陳渺無奈,帶著她自己都沒察覺的放縱,“怎麼了?”
邢唐扁著臉,像是被人揉捏了的饅頭,“你這幾天很忙嘛?總不見著家。”
陳渺細品這味,像是被冷落的媳婦控訴了似的。她撈過邢唐的手,見十個手指頭皺皺巴巴,顯然是被水泡發了,就捏了捏,“是有些事。”
陳渺的手帶著涼意,軟軟地貼著自己的手,像是都化了融到一起,邢唐心覺熨帖,“姐姐,你不在,這裡空蕩蕩的。”
“這麼大人了,還不能自己呆是吧?”
黏黏糊糊的氣氛瞬間被不解風情地打破,邢唐也不氣餒,先是靠在陳渺肩上,隔了會又貼到她懷裡,最後索性躺倒她腿上。
他的的視線看向陳渺的下頜,毫無阻礙,就這麼看了一會,笑說:“姐姐,你是不是太平了些。”
陳渺一愣,沒太反應過來。低頭見他臉上帶著促狹,回過味來,倒不生氣,也不說話。就是把手輕輕放到邢唐的胸口上,來回摩挲了一番,意思明顯是說,不如你的大。
眼見邢唐眉頭皺起,抓著她的手也開始收緊,眼裡的清明逐漸被覆蓋過去。
她笑了一下,帶著某種懲罰的、爭強好勝的控製欲,含住他的唇,手也不規矩地探向更暗的地方。
邢唐被親著、被掌控著,丟了魂似的,突然一個激靈,沒忍住悶哼一聲,索性坐了起來,以一種迎戰的姿態,卻沒骨氣地放棄進攻,享受被侵占、被攻城略地。
陳渺摸過一旁的遙控,窗簾被拉上。
房間伸手不見五指,卻淌著危險迷人的霧氣。
邢唐渾身一涼,馬上又被一陣火捂熱,他滿目迷離,不忘索要一個名分,“姐姐,我是你的誰?”
陳渺半睜眸子,埋首在他脖頸間,“你是我的人。”
合二為一的那一瞬間,邢唐咬牙,聲音破碎不堪。
“姐姐……”
“嗯。”
“你喜歡我嗎?”
陳渺沒說話,身體力行告訴他答案。
恍惚間,邢唐好像見到冥想社的活動室內,草原、大海、星空輪番占據他的大腦,一陣白光閃過,好像探到了靈魂深處。
邢唐戰栗不已,陳渺附身,複又含住他的唇。
背靠柔軟的沙發坐墊,整個人都陷進去一塊,他的手也不斷地遊離在一片連著一片的暖玉之上。
有些玉像山的形狀,有些山的頂上還有一棵結了果的樹。
也有些玉被覆蓋了一層薄紗,紗下掩著雕刻出的溝壑。
他與心上之人攜手遊川,連綿溪水撞見石塊,奏出一支醉人的音樂。
不知過去多久,兩個人都有些累了。
邢唐在浴缸放好水,把人抱進去,自己隨便衝洗了下,跑到廚房準備晚飯。
陳渺洗完,隨便套了身衣服就出去。
邢唐見狀,整個人像被裹在蜜裡似的笑著,“姐姐,我發現,後天努力其實也有效果的。”
陳渺低頭看了眼,沒覺得有什麼變化。
她懶洋洋的坐到位置上,邢唐什麼都幫她備好,她幾乎隻需要張嘴就行。
“姐姐,你這幾天是有什麼事呀?”
“沒什麼重要的事。”
“姐姐,你都……你都占有我了,有事也不告訴我嘛?”
陳渺鼻子皺了一下,被“占有”這個詞酸到了耳朵,“就是宋嘉慕的事。”
邢唐拿筷子的手一頓,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耳朵高高豎起,“他能有什麼事啊?”
陳渺簡單說了下,邢唐點點頭,“噢,原來是這樣。”
頓了頓,又嫌棄道:“真不是好人,平時那個樣果然都是裝的。”
多少帶點私人恩怨。
陳渺不吭聲,專心吃飯。
邢唐細心伺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