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子臻,你也在這裡啊。”
她沒再說話,而是扭頭看了看右邊,然後往走廊儘頭走過去,我跟著她慢慢地往那邊走,她的身影在牆那邊斷斷續續地出現,最後出現在我麵前。
“好巧啊。”我不知道該說什麼,隨意地閒扯著企圖打破這份尷尬“你也來參觀啊。”
“噓——”她把手指放在唇上,我才發覺我的音量有些突兀,隻好更加尷尬地點點頭。
她湊近我低聲說“我來找靈感。”
我朝她含了下頭,然後跟在她旁邊,兩個人沒再說一句話。
我看著我們麵前的設計作品,餘光總是控製不住地偏向她,然後不自覺地留意她在哪個建築前多停留了幾分鐘。
偶爾有幾個人影掠過,更多的時候安靜得我聽得見自己的心跳。就是因為這樣意料之外的相遇接踵而至,我才會……
我不知道該怎麼描述我那段時間的心情,每當我看見她,往事就一股腦湧進我的腦海,說實話我們接觸到彼此的時間也隻有在公司偶爾的工作對接和屈指可數的幾次偶遇,我卻感覺自己的生活不再隻有自己。
短短幾天,我關於她的記憶一遍又一遍地重放。
因為和鄭子臻的重逢,我好像—重新喜歡上了當年的她。
為什麼?
是因為她變了太多,讓我越發懷念曾經的她了嗎?
還是……
可現在我們就連微信聊天窗口,也隻在有公事時開啟。
可那時候,我們明明有那麼多的共同話題,她總是能找到一個開端,一下子聊上一下午。
“在嗎?”她發來一條微信。
“嗯。”我回複她。
“抱歉打擾你的假期了。”她發來這樣客氣的句子“你知道關於戶型建模的書麵文檔在哪嗎?”
果然是公事啊。
“好像在我這。”我到書房的桌麵上翻找了幾下,果然找到了。
“你在家嗎?MZ那邊要我四點過去開個會,我需要那個東西。”
“嗯。需要我給你送去嗎?”
“還是我去取吧。”我正準備堅持給她送去,過了幾秒鐘她又發來“我已經在出租車上。”
我一時不知道該再發些什麼,隨意丟了個表情包過去。
“地址。”
我不知道為什麼遲疑,感覺發過去一個過分詳細的地址是件那麼奇怪的事,最後隻告訴她小區的名字,然後補充了一句“我在門口的德克士裡等你。”
“好。”
我走進德克士,找了一個角落坐下,大概店員都很忙,並沒有注意到我。旁邊坐了一桌學生,大學生的樣子,吵吵鬨鬨地說著些什麼,笑得熱烈。
中學時代的我們也是如此,一群人聚在學校旁十字路口的德克士裡,什麼也不點,厚顏無恥地玩遊戲、扯閒天,一待就是一下午。
“真心話大冒險呢?”
“太老土了吧!”
“要不然海龜湯?”
“不要不要太嚇人了!”
“膽小鬼!”
“我覺得還是玩誰是臥底比較好。”
“那誰來出題?”
“我來!”鄭子臻一臉興奮,我知道她愛出題的原因,因為她玩得太爛了,事實上她是個很不會撒謊的人,不知道自己是臥底還好,一旦發現自己和彆人不一樣,她就徹底慌了,最後每個人都能看出來她不對勁。
“那就鄭子臻出吧。”為了防止遊戲過於無聊,我就好心助她一臂之力。
她心滿意足,笑得燦爛無比。
她在我耳邊說話的時候,不知道是害怕我聽不見還是怎麼回事,吐出的氣息好像在我的耳廓打轉,揉的我耳蝸發癢,腦海裡隻有嗡嗡的動靜。
“聽見了嗎?”她離開我耳側問我,我才聽清。
“沒。”我如實回答。
她翻了個白眼,又湊了過來,我下意識往後縮了縮,卻被她罵了“你離那麼遠乾啥,會被彆人聽見的。”
“我們才不感興趣呢,來來來都捂住耳朵。”梁遇一邊哇啦哇啦地反駁,一邊捂住自己的耳朵。
“喜歡。”
喜歡……
這下子,我聽得一清二楚。
太清楚了,戳得心顫了一秒。
“聽清沒?”她又問。
“嗯。”
她扭頭準備去對彆人說話,我下意識拉住她,腦子一熱就脫口而出“你不要跟他說。”
“什麼?”她嚇了一跳,回身看我。
“怎麼了?”其他人見狀也把手放了下來,問我發生了什麼。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在抽風,為了維護自己的尊嚴,我必須在五秒內找到一個方法,解釋我剛剛離譜的舉動,最好還能阻止她再乾這種令人尷尬的事。
“額……我剛剛想到,要不你直接寫到紙片上給我們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