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一般的日本女孩子,甚至男生都要高些,黑長的頭發在大部分的時候都遮擋著她冰冷的臉,讓她不是那麼有存在感。
但是其實也沒有多大的作用,她今天看起來沒有那麼淡漠,眼睫顫動時,也讓冰塊一樣的臉生動了些。
她記得,她是叫赤木,赤木,
赤木佳優。
似是也注意到了她注視的目光,黑瞳微微偏轉過來,安齊莫名的心虛,忙又抓著前方直惠的手將視線轉開。
林佳的五感極其的敏銳,從真田弦一郎踏進循環的那一刻她便偏過了頭,她立在窗沿,隔著遠遠的道路,準確無誤的在斑駁樹影中鎖定了兩人的位置。
四月正是初春時節,舊樹新芽萌發,枝繁葉茂,連嬉戲枝頭的鳥兒都在真田弦一郎的暴喝下逃走了。
他的鐵拳製裁並沒有持續多久,不過片刻便又領著切原赤也又在原來的方向走去。
林佳看著兩人消失的方向,眸子動了動,偏頭想要離開,卻又敏銳的對上在她身上停留了許久的眼神。
隻是微偏,她便慌張的轉開,似是一直在看窗外一般。
欲蓋彌彰。
林佳沒有管她的探究,略感到一絲煩躁,提上書包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小範圍的循環其實是很簡單的,但做循環的人又加了針對性的術法,倒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夠隨意進出的。
林佳自下樓時眼中就像網格一般定了點,又淡漠的看了一眼未能走近循環網格的朝倉靜。
她眼底的煩躁是怎麼也蓋不住的,大概是腳都已經跑軟了,屈膝站在中心噴泉的岔路口,小聲的從切原赤也罵到他全家。
她還是又帶著理智的,教養告訴她這樣不對,罵完之後便又後悔的雙手合上,對著噴泉的雕塑鞠躬向切原全家道歉。
林佳看著她,她深刻的知道這種事後找補的舉動是無效的,微搖了搖頭。
視線隻在一瞬之間,做決定也是。
她緩緩走過,隻在她麵前停頓一下,朝倉靜手撐著膝蓋偏頭看她,似是沒有料到會是她,帶著絲詫異。
“赤木?”
“跟上”。
林佳語氣淡淡的,並沒有打算等她的回答,也不管她能否會聽話,說完便自顧自的前行。
朝倉靜應該是也有猶豫,好一會兒才小跑跟了上來,跟在她身後一段距離,不遠不近。
她的目光似是不經意的在熟悉的環境和林佳的身上轉換,一路上太過安靜,一時有些尷尬,猶豫了幾次,才選擇了首先打破沉默。
“赤木君?為什··”
她其實很想問,為什麼她剛才走了那麼久都沒有繞過來,但是才一開口,視線餘光裡卻出現了幾抹熟悉身影,轉過拐角處,前方的人腳步停住,然後將視野讓了出來,豁然開朗。
隔得遠遠的她也能夠看見四個小小的身影,土黃色和墨綠色都是立海大附中的標誌,所有的茫然和煩躁撤去,驚喜湧上大腦,她一時也忘記了剛才的詢問,道了個謝便朝前麵的身影追了上去。
“是真田學長他們!謝了,赤木,我先過去了。”
林佳看著她的追逐的背影,能看出來是真的著急了。
她能夠猜到朝倉靜想問什麼,但她不是愛交際的人,也不是好解釋的人。
短發少女的嬌小身影出現時,她便知道可以結束了,這樣其實也剛剛好。
她目光淡然的挪開,看了眼路口閃著無形光圈的屏障,手心朝上,一珠鮮血自然彙聚,然後捏緊湧出,像是有生命一般的擴散,擊散所有的循環桎梏。
其實毫不費力,對此她的評價是,又弱又愛折騰。
林佳做完了售後工作,最後看了一眼幾人消失的路口才轉過身,剛準備離開,走了幾步卻又頓在了原地。
同樣穿著校服的女孩反複比對著手機中的照片,最後確定了她的身份,鬆了口氣,擦了擦額角的汗,擠出一絲釋懷的笑來。
“赤木小姐,終於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