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很難不讓人覺得有些過於巧合。
“老大正在觀察中,不過,葉澤西目前還沒有露出什麼馬腳。”羅朗回道。“接下來還是再調查一下龍六的社會關係吧。”
葉澤西住進安全屋已經兩天了。
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也會有一天,住在這種陳設簡陋地處偏遠的小屋子裡,行動也受限,無法與外界聯係,唯一的娛樂是用那台老舊電視機看影碟。
而且楚慕要求他從臥室去客廳得用匍匐的。為了避開窗戶可見的空間。
兩天裡,葉澤西在這幾十個平方的房子裡爬來爬去。
但心情卻甘之如飴。
“楚慕,你看什麼電影,警匪片怎樣?”葉澤西翻著碟片櫃。
他不是沒想過再次遇到楚慕會是什麼場景,相反,腦海中已經預演過了很多遍,但是事實仍舊會出人意料。
這家夥未免太適合穿製服了,葉澤西眼神不安分地向對方偷瞟。
而且,重逢後的第一次相處,兩個人就要共處一室,這,算是同居嗎?
楚慕覺察到了目光似的,抬眼看了葉澤西一眼。“老實點,影碟去你房間看,減少活動。”
葉少爺的討好在他麵前不值錢到了極點,要不是偶爾不得已,他連一句話都不會多說。
但是葉澤西對這種推拉遊戲依然樂此不疲,吃飯要湊到楚慕身邊,看影碟時就算對方不搭話,他也能滔滔不絕地邊看邊吐槽。熱鬨又煩人。
作為一個沒經曆過挫折的小少爺,喜歡上楚慕,大概是他人生碰壁的第一件事。
遲鈍如葉澤西,在初戀這件事上,依然沒能擺脫魔咒變得聰明。初見時的一見鐘情,他直到再見很多次之後才恍然明白。但是有一些事卻再難挽回。
和楚慕的第一次見麵,對於葉澤西來說,可以說是人生最難忘的記憶之一。不管從身體和心靈哪個方麵來說都是。
那是他第一次被毫不留情地痛扁。
中學時期的葉澤西仗著有哥哥撐腰,在學校混的很是風生水起,以他為首的混混集團,即使是在那所魚龍混雜的貴族學校,也是惡名在外,十幾歲的他們精力旺盛,並不需要對自己的惡行付出代價。
學校的邊緣人理所當然地被他們欺負,稍有不慎還會以權勢相脅,累及家人。
沒由來的,天然的惡。
葉澤西忘記了那個總是低著頭的男孩叫什麼名字,似乎是姓陳,他患有軟骨症,總是佝僂地像個老頭。葉澤西看不慣那副樣子,從眼前走過時,他的弓著的背就像一尾蝦,那副眼鏡也厚的像瓶底,背後那雙眼睛陰測測的,讓人心裡發毛。
葉澤西那時並不覺得揍他一頓有什麼錯。
但這小子也許真有幾分好運,甚至葉澤西回想起來,這個看著晦氣的家夥某種程度上算是他的福星。
要不是那次在巷子裡揍他,楚慕走過那條街時就不會聽到呼救而停留,也就不會走進來,更不會遇到自己。
回想起來那天的楚慕,也許是因為在記憶中反複播放了太多遍,那些細節就像自動放大,鏡頭切換,甚至有一層柔光濾鏡,在葉澤西的眼前。
這個話不多的轉學生就像有著無雙一樣的戰力,三兩下就把叫囂著的自己的跟班小弟,連同他本人打趴在地,揍完之後甚至沒有放一句狠話就直接轉身走了,酷到沒朋友。
最後一個畫麵是被欺負的陳同學和倒地的葉澤西,同時望向了那個離開的背影,走進了巷口的夕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