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指揮著跑了大半座城,秋紀奈奈突然放小聲音在灰原雄耳邊提醒:“慢一點,就在前麵,不要驚動那個詛咒師。”
灰原雄放慢腳步,順利地停在了一間破舊的倉庫門前。
小心的把背上的人放下來,灰原雄突然壓著聲音說:“咒術師行動的時候,可以放下帳,這樣就不會驚動彆人。”
“帳?”秋紀奈奈根據他的話猜測,“類似於隔音魔法之類的東西嗎?”
灰原雄點頭,下意識做出手勢:“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汙濁殘穢,皆儘祓契。*”
魔力調動至指尖,有什麼阻隔一樣東西迅速鋪展開。
秋紀奈奈明確的感受到了“帳”所放下的全過程,魔力所構成的屏障,完整的隔絕內外兩個區域。
她伸手觸摸屏障,受到“帳”的啟發,腦子裡有關於魔法的原理轉個不停。
秋紀奈奈還沉浸在思考中,灰原雄已經大幅度舒展了一番身體,跳躍著調動腿部的魔力,幾步飛上了倉庫二樓的小窗台,然後回頭開心的招手。
秋紀奈奈不禁扶額。
這行動力,也太強了。
原本打算細致製定計劃的召喚師同樣上前幾步,拉住了倉庫門下方的門把手,然後朝等在小窗台的夥伴揮揮手。
幾乎同時。
秋紀奈奈的力量魔法凝聚,猛然強行拉開了倉庫門。
灰原雄一個飛踢,踹碎了窗台的玻璃。
兩人如同不講道理的劫匪,一起衝了進去。
這樣巨大的聲響驚醒了熟睡中的詛咒師,他下意識翻身而起,慌不擇路地朝樓下跑去。
然而沒跑幾步,肩膀忽然一陣劇痛,被一隻強有力的手掌鉗住。
詛咒師的術法並不適合近身戰鬥,他隻好用咒力強化身體,妄圖擺脫牽製。
然而還沒等進一步動作,膝蓋處又是一陣劇痛,詛咒師隻能狼狽的跪坐在樓梯口,一步也動不了。
眼見沒有逃脫的可能,詛咒師在心裡細數了一遍最近得罪了什麼人,發現做過的壞事太多,一時間竟想不到會是誰深夜前來動手抓他。
他正要開口求饒,就看見一個人偶一樣的女孩緩步踏上樓梯。
精致如同瓷片一樣的肌膚,在夜色的映襯下散發出不似真人的光澤,漆黑如墨的瞳孔盯過來,卻沒有任何屬於人類的情緒。
女孩站定他麵前,周身咒力濃鬱如同一級的咒靈。
人形的咒靈嗎?!
不,不可能,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咒靈,難道是身後那個人所擁有的術式?
被驚嚇到的大腦渾渾噩噩,詛咒師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在不受控製的開口:“我叫河道守,是二級咒術師,利用十三個普通人做咒術實驗並致使四人死亡後被咒術高層判定為詛咒師,所以逃亡到這裡。”
怎麼回事?!
驚懼讓他的身體情不自禁的發抖,河道守死咬住牙關,不敢再向那個人偶一樣的女孩投注一絲一毫的眼神。
被誤解成詛咒人偶的秋紀奈奈毫無察覺。
灰原雄先她一步抓住了這個詛咒師,她也就不再急著趕過去,慢慢悠悠地在小倉庫一層逛了一圈。
沒發現有什麼東西類似於咒物或是咒具,秋紀奈奈掏出真言魔法所需要的符文,調動魔力,在那個詛咒師身上施展魔法。
這個世界的咒術師會將咒力均勻的分布在大腦和身體,並不會造成外泄,隻有咒靈才會控製不住大量外泄咒力。
並不知道這一點的秋紀奈奈,在全力施展魔法的時候,渾身包裹著濃鬱的魔力,宛如一隻人形咒靈,嚇破了從未直麵過二級以上咒靈的河道守的膽子。
真言魔法起效,秋紀奈奈隨便問了幾個問題,都得到河道守迅速地回答。
她不再繞圈子,直接問道:“你用普通人做了什麼實驗?”
哪怕十分抗拒,河道守依舊據實以告:“利用自製的咒具和術式,嘗試能否將詛咒的效果,轉移到詛咒人身上。嘗試將特定的詛咒效果,施放給無關詛咒條件的人員。”
秋紀奈奈:“這在咒術界將處以怎麼樣的刑罰。”
河道守:“被判決為詛咒師的時候殺了四個人,現在已經殺死二十一個人,所以是死刑。”
判處死刑,也就意味著拿走他的東西就相當於拿走無主之物。
秋紀奈奈忍不住笑意:“灰原君,看來我們會大豐收。”
灰原雄正儘職儘責的控製著詛咒師的行動,聞言同樣咧開笑容:“奈奈又可以增加魔力貯備了,結束後一定要慶祝!”
被當作魔力庫的河道守雖然聽不懂他們兩個的意思,但也能察覺到他們是打算洗劫他的東西而不是要他的性命。
原本已經認命的詛咒師重新激起求生的欲望,連連求饒道:“你們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隻要你們願意放我一命!”
人偶似的女孩再度將目光挪過來,眼神裡閃過一絲興味,似乎是在估算著他的價值。
河道守在生命威脅之下半點不敢藏私,竹筒倒豆子一般將自己的私藏庫存全說了出來,然後垂首等待著審判。
耳邊隻剩下沉默。
不知等待了多久,渾身都寫滿了恭敬二字的詛咒師忍不住悄悄抬頭,卻發現由於他過度緊張,竟然絲毫不知道那兩個人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居然真的放過他了!
河道守幾乎要大笑起來,一張臉忍耐到扭曲。
等著吧!
等他查清楚那兩個人究竟是誰,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還沒等他在心裡說完豪言壯語,河道守的耳朵裡鑽進一聲“入睡吧!”,而後突然眼前一黑。
眼睛閉上之前,他似乎看到了一隻,熊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