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甚爾忍不住沉下聲音,幾乎是緊跟著回複。
秋紀奈奈和灰原雄同時倒吸一口冷氣,兩個人都不自覺擺出了一副被愛情震撼了頭腦的樣子。
這難道就是亡靈也能擁有生前記憶的秘訣嗎?
隻要擁有愛,就能無論生死都記得愛人之類的魔法故事層出不窮,秋紀奈奈以前從來不相信。
沒想到她自己居然能遇到真實案例。
脫口而出之後不禁緊緊擰住眉頭的伏黑甚爾看見了召喚師傻傻的樣子,忍不住輕嗤一聲:“收起你的表情,不管你在想什麼,都不是你想的那樣。”
秋紀奈奈很是順從的控製自己閉上張大的嘴巴,乖乖點頭。
“我隻記得一些混亂的片段,”伏黑甚爾解釋道,“如果你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就有可能是因為天與咒縛。”
看清秋紀奈奈疑惑的眼神,他不得不耐著性子講解了一番什麼叫做天與咒縛。
秋紀奈奈聽著聽著就忍不住流露出敬佩的神情。
強行從召喚陣中鑽出來的伏黑甚爾,吸收了近乎是灰原雄和伏黑杏子加起來好幾倍有餘的魔力,才堪堪凝聚身體。
似乎這個世界的規則,規定了伏黑甚爾隻要存在,就必須要擁有無比強大的身體。
與之相對應的,伏黑甚爾明明用魔力構成的身體,卻不能調動任何魔力。
秋紀奈奈原本以為這已經是伏黑甚爾作為世界寵兒的極限,沒想到世界對他竟然還有更多的偏愛。
居然在死後都能勉強保留著片段的記憶,作為亡靈重活後記憶也沒有消散。
和秋紀奈奈對話期間,伏黑甚爾一眼也不肯看伏黑杏子,越是察覺到女人柔和地視線就越是僵持著不回頭。
然而和召喚者聊著聊著,卻逐漸因為她羨慕天與咒縛的目光而皺眉,不得不轉頭看向灰原雄。
結果灰原雄的樣子更是令人心梗。
他正捂著嘴巴,眼睛亮晶晶地,來回看著伏黑甚爾和伏黑杏子,像一隻準備為了冬眠挖寶藏的倉鼠。
伏黑甚爾被兩個人的蠢樣子噎住,隻得將視線重新落回伏黑杏子的眼睛。
女人語氣輕柔:“夫妻的話,甚爾怎麼一開始不說?”
說什麼?
說我其實死了之後就一直跟在你身邊?
還是說我靈魂最深處的記憶幾乎全都是和你在一起的時候?
又或者告訴你其實我活著的時候就已經渾渾噩噩,因為覺得上天收走了自己唯一的恩惠?
這種言論,簡直是可笑至極。
如果真的有人說出來,那一定是要用來欺騙和奪取某些蠢貨的感情,甚至是謀奪更深的利益。
伏黑甚爾勾起一個近乎是惡意的笑:“怎麼,知道是夫妻,就想要以妻子的態度來對待我了?明明根本不記得生前的記憶不是嗎?不會是因為沒有記憶所以才隨便接受彆人嘴裡的關係吧。”
生前的關係和如今的亡靈又有什麼關係呢?
已經因為他死過一次了,難道死後仍舊被他這樣惡劣的人糾纏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嗎?
不,根本不值得,甚至說是災禍也不為過。
他們應該就這麼回到普通的同伴關係,不需要再進一步。
畢竟,沒有生前記憶的伏黑杏子,哪怕是願意接納他,也不過隻是因為選擇相信他的一麵之詞,從而填補記憶中的空洞。
根本不會是為了他本身……
可能是因為記憶混亂不全麵,伏黑甚爾生前遊刃有餘隱藏真實麵貌的能力也大打折扣,因而明明說著傷人的話,他神情中的自厭和嘲諷卻實在太過明顯。
就仿佛是被雨淋濕的野犬,期盼著誰能帶它回家,卻因為不想被傷害而咬住每一隻伸過來的手。
伏黑杏子藏住一閃而逝地擔憂,微微勾起唇:“我的確不記得生前的記憶了,這麼看來,擅自以親密的態度對待是我的不對。”
男人垂下眼瞼,遮住莫名流淌在眼神裡的晦暗情緒。
一旁圍觀著的秋紀奈奈和灰原雄雙雙開始吞咽口水。
每天都會一起看電視了解這個世界的小召喚師和亡靈少年,已然變成了熱衷八卦劇情的新時代青年。
此刻注視著那兩個人的交流,幾乎以為他們即將看到現場版的“靈魂相纏的虐戀”打出至尊BE結局,全都緊張的兩手交握。
在他們望眼欲穿的注視下,伏黑杏子忽而歪過頭,輕輕眨了眨眼:“不過甚爾以後能不能叫我杏子呢?畢竟我們都姓伏黑,以後如果互稱名字就不會弄混了,我也很想叫甚爾的名字呢。”
伏黑甚爾抬起眼,深深地看著她,半響,又恢複成漫不經心的樣子:“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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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紀奈奈和灰原雄忍不住一齊高舉起雙手,重重和對方地擊掌。
然後又在伏黑甚爾不帶感情地視線凝視下悻悻然放下了手,假裝什麼都沒發生一般轉移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