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阮是咳醒的。
嗓子不舒服,眼睛也乾澀的睜不開,她胡亂在床上踢了踢,正踹在忍檸身上。
不知對方是報複還是真的沒醒,下一秒,一隻纖細的胳膊橫打在莊阮脖子上。
發出一聲悶哼,莊阮終於徹底醒了。
昨晚她知道忍檸會叫司機和助理來接,因此玩兒得格外隨心,放縱得像狂歡了一場五光十色的夢境。
夢境的記憶很模糊,有音樂、人潮,還有一點開心的情緒留在感覺中。很遺憾,她想不起來那情緒是因為什麼了。
莊阮獨自爬起來去接了一杯水,拿回臥室慢慢喝。
清晨的陽光被擋在臥室的強效遮光窗簾外,隻給靠近窗戶的牆麵鑲了一層金色的邊。
和陸先生約的下午去廊園看房子,時間還早,莊阮準備點個外賣。
可手機解鎖後,屏幕上顯示的竟然是一張她睡顏的特寫。
潮粉色的臉頰,血紅的雙唇,蕾絲睡裙的吊帶鬆垮地掛在肩上,幾縷栗色長發滑過白皙的鎖骨,鑽進深v領口的溝壑中。
莊阮讚許地看了一眼忍檸,拍的還挺好看。
略帶滿意地輕觸屏幕,下一秒,她眼看著那張照片瞬間縮小,返回到了原本的微信聊天界麵中。
頂部三個大字:顧司洺。
像是看到了什麼臟東西,莊阮嚇得趕緊把手機扔在了床上。
什麼玩意兒,忍檸給顧司洺拍了張自己的床照?
而且沒看錯的話,顧司洺還回複了!
他回什麼了?
莊阮眯著眼,把亮著屏的手機勾回麵前,先小心翼翼地遠觀了一下,實在瞄不清楚,又沒轍地把臉湊上去看。
顧司洺的回複隻有短短兩個字:收到。
麵對如此誘人的美照,就…收到?
還沒來得及對著這兩個冷冰冰的字生氣,莊阮的視線就被圖片上方的消息震驚了。
23:02 視頻通話12分鐘。
00:52 視頻通話 7分鐘。
什麼情況…她昨天和顧司洺打了視頻?
踢了踢忍檸的屁股,莊阮試圖找出昨晚的真相。無奈這個夜貓子在清晨根本醒不來,被踹了也隻是翻了個身,躺到了更靠床邊的地方。
莊阮看這邊問不著,不如直接去找正主,字還沒打完一句,就看到對方的名字變成了“正在輸入中…”
她停了動作,聊天框上的字又變成了“顧司洺”。
沒有消息。
在她又要開始按下手機的那一刻,消息發過來了。
【Gu:醒了?】
莊阮打出“嗯嗯”,想想又刪了一個“嗯”,最後都刪了,換成“醒了”。
消息還沒點發送,對方打來了視頻邀請。
手機再次被扔出去。
莊阮低頭看看自己蕾絲睡衣遮不住的無限風光,披件外套出了主臥。
她去衛生間梳了頭發,整理了上半身的衣服,把客廳的窗簾拉得更嚴實一些,這才點開了手機。
顧司洺沒有再打,也沒再發任何消息。
反正大家都是合法夫妻了,喝多了說出什麼大不敬的話都有理由被原諒。
莊阮在沙發上做了個深呼吸,心裡打了幾版草稿,有質問昨晚真相的,有詢問對方旅途情況的,還有因為醉酒道歉的。
她預計從顧司洺的麵部表情和語氣中提煉出昨晚發生的事情,由此確定本次談話的中心思想,從而反客為主,甚至反咬一口。
但接通視頻後她才發現,自己剛剛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
因為她所有的假設裡都沒有這條——顧司洺沒穿衣服。
顧司洺到了住處後本想報個平安,可看莊阮沒有接通視頻,以為她在忙,就先去洗漱了。
誰知剛剛淋濕,對方的視頻又撥回來。
他在腰間隨意圍了條浴巾,把手機立在水池的鏡子旁,雙手撐著台麵看她。
“醒了?”
莊阮盯著手機,順著他的話思考著:醒了?
是醒了,好像也沒完全醒。
屏幕中首先出現了一條鬆垮的浴巾,上麵隆起不小的輪廓,在那上方的浴巾邊緣,對稱攀爬出兩條雕刻般清晰的人魚線,一直延伸至胯邊。
鏡頭被調整了一下,結實的腹肌和胸肌充滿了屏幕,然後對方探下身子,露出極具爆發力的臂膀,和那張莊阮曾經覺得略顯清冷的臉。
哪有這麼割裂的人,頂著禁欲自持的外表,衣服下卻滿是勾人的躁。
莊阮輕輕咽了咽口水,偷偷截了個屏。
感謝觀世音菩薩,信女何德何能飽此眼福,今日定以吃素報答。
顧司洺看她一言不發,也不催促,隻是盯著鏡頭又問了一遍已然是廢話的兩個字:“醒了?”
浴室的空間很小,他低沉磁性的聲音打到淋濕的牆壁上,又回彈進對麵的手機中。
鏡頭霧蒙蒙的,莊阮覺得那熱氣透過屏幕蒸到了自己臉上。
她撓了幾下耳朵,點點頭,發出了連自己都沒聽清的一聲:“嗯。”
顧司洺濕著手把劉海背到頭頂,露出鋒利的眉眼:“我隻是報個平安,你困了就再睡一會兒。”
“好。”莊阮無意識地答應著,眼神一個勁兒的往下看。
“那掛了?”
“嗯。”又截了幾張圖,“嗯?等等!”
終於想起正事,莊阮清了清嗓子問道:“那個…我看昨晚咱們打了視頻?你不是在飛機上麼。”
“飛機上有WiFi。”顧司洺勾了勾嘴角:“果然又不記得了。”
“咳…昨晚是因為我朋友在,所以才稍微多喝了一點點…”
莊阮決定反客為主:“給我打視頻什麼事?”
“我給你打?”
顧司洺一張帥臉離屏幕更近了些:“查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