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心悅你 。。。(1 / 2)

馬車遙遙地往吹雪院去,溫柚寧沉默不語,顧舟野自然也不會說話,往常都是溫柚寧自己找些話說與他聽。

隻有見他不搭理她,溫柚寧才會自己停下來,就像現在兩人安靜呆在一起一樣,隻不過與以往不同的地方在於今日溫柚寧左側臉頰和額頭上多了紅痕,看著有些狼狽。

不過卻讓她的樣子多了一絲鮮活,最近這段時間,溫柚寧老是臉色蒼白,有氣無力。

“一會回去,讓春花給你敷藥。”

溫柚寧聞言心裡酸澀地點點頭,好不容易得了一句顧舟野的關心,卻是在這個節骨眼上,怎麼能讓她開心得起來。

車軲轆聲綿延許久。

“為何又點頭納妾?”顧舟野的聲音很輕。

他沒看她,眸子裡的神色晦暗不清。

溫柚寧始終低著頭:“你說我做不得主。既然你想,那就納妾吧。”

顧舟野喉嚨一緊,覺得溫柚寧這句話說得太容易,不是她往日的作風,但他又說不出所以然,“母親已經將人定了下來,木已沉舟,沒有辦法改變。你放心,一定是你先生孩子,妾室不能越過你去。”

溫柚寧沉默,嘴角想揚起些嘲諷的笑意,但最後臉上卻什麼表情都沒有。

若是以前,光是能夠有顧舟野和她的孩子,她定然能高興許久,覺得終於是盼望到了顧舟野的一絲真心。

可如今,他們之中有了第三人,這句話讓溫柚寧如鯁在喉,覺得有些像是誤吃了蚊蟲一樣惡心。

溫柚寧很難受又哭不出來,她不能像個怨婦一樣,昨日的一句評語,今日同意納妾,她寧願被母親掌箍都不同意,溫柚寧不信顧舟野不懂,可他慣喜歡打她的臉,她不同意的,他偏要做。

以至於溫柚寧好半晌都緩不過來,直到馬車越過竹苑,她才輕輕說:“沒關係,已經都沒關係了,誰生都一樣。”

她已經不再盼望這件事了,也不會再為這件事高興了。

顧舟野卻眼睛微睜,目光總算是柔和地看了溫柚寧一眼,沒想到她已經為他做到如此地步,隻要是他的孩子,她都會愛惜。

罷了,以後對她好些吧。

馬車在吹雪院停下,顧舟野卻沒下馬車,他拉開帷幕對著溫柚寧道:“我午時去周家赴宴,你不必等我,晚間早些睡。”

溫柚寧點頭。

馬車沒有絲毫感情的往前走,一如曾經那八年的時光,她都是這樣看著顧舟野的背影遠去。

八年前,她待字閨中,知道母親給她訂了一門親事。對象就是定遠侯府的二公子,顧舟野。

後來她差點從馬上摔下去,是他教她怎麼控製身下的馬,才免遭禍事,從那以後她便芳心暗許。

有一日,她攔在顧舟野的麵前,對他說,“顧舟野,我心悅你。”這是溫柚寧規矩了十五年,說的最不端莊不符合規矩的一句話,她心跳如擂鼓。

顧舟野當時的表情她還記得,有些得意,又有些冷淡。

不過當時她並未得到顧舟野的任何回複,她覺得是因為自己太過孟浪,沒有一點女兒家的矜持,讓顧舟野心中失望,覺得她不是他心目中的妻子人選。

可那時她滿心滿意都是他,顧不得許多就把話說出了口。

後來聽說他獨自前來退婚,於是溫柚寧又再次攔在他麵前,語氣顫抖問他:“你什麼意思?”

“我不喜歡盲婚啞嫁、媒妁之約這樣的無稽之談。”顧舟野很直白地說:“更不會心悅你。”

怎麼會是盲婚啞嫁呢?

溫柚寧當即前往定遠侯府,彼時侯府的老太太顧舟野的祖母還在世,她去老太太跟前狠狠地告了顧舟野一狀。

氣的老太太對著顧舟野大罵一場,還讓他去祖宗牌位麵前跪了三天,三月不準出府,好好讀讀孝經,收收心。

那好像已經是特彆遙遠的記憶了,溫柚寧也很久不再去回憶,特彆是在老太太去世以後。

後來的後來,是她一味的纏著顧舟野,不顧他的意願和不喜,所以有今天的結局,都是她活該,怨不得顧舟野。

怨不得任何人。

所以她步步放手,等到她真的放下,或許他們兩人才真得自在。

“小姐,我們進去吧。”春花看著溫柚寧臉上的紅痕,心疼催促道。

馬車早已看不見蹤影,溫柚寧收回目光,轉身進了吹雪院。

莊夢閣裡,秋月心疼地拿著雞蛋在溫柚寧臉上滾動。

溫柚寧的皮膚很薄很白,隨便一用力就會在上頭留下些痕跡,這次不知道在她臉上使了多大的勁,臉都腫了,秋月心頭埋怨。

她們小姐還是不是姑爺正頭的夫人,納妾一事老夫人越過小姐直接就定了,根本不顧小姐的感受。

“小姐,疼不疼?”春花恨不得替溫柚寧受了這份苦。

溫柚寧搖搖頭。

“小姐真的同意那狐媚子進門嗎?”秋月問。

溫柚寧一下子被抽出了所有力氣,她後仰著躺在床上,“下去吧。”

她想一個人呆著。

秋月本還想說什麼,被春花攔下,兩人就這麼退了出去。

溫柚寧翻過身側躺,將雙腿緊緊蜷起來,維持這個姿勢許久。

她還是在意。

......

夜晚,外頭下起了雨。

淅淅瀝瀝地打在簷鈴上,揚起一陣清靈的聲音。